“我知道祖母好。”
虞疏晚道“但祖母是個很厲害的人,我更想像祖母一樣能夠自己護住自己。”
虞老夫人對於小輩向來嚴厲,這還是頭一次有小輩願意跟自己親近。
也或許是心中愧疚,虞老夫人對虞疏晚隻字不提規矩,反倒是溫和了語氣問起了她從前的日子。
上一世虞疏晚含糊其辭,虞老夫人雖然心疼,但也不免覺得有些失望。
這一世虞疏晚仿若是在敘述旁人的故事一般。
講完劉春蘭想要將自己賣給傻子的事情後,虞老夫人氣的狠狠一拍桌子,“簡直荒唐!”
虞疏晚笑著說道“祖母不要氣壞了身子。”
虞老夫人眼神複雜,“你父親怎麼處置的?”
劉春蘭的事情虞疏晚並不想瞞著虞老夫人,此刻屋子裡也就隻有她們祖孫二人在說話,索性就大大方方道“父親沒機會處置。”
“沒機會?”
“除了對孫女如此,劉春蘭自己也做著拐子的勾當,當地的官府屍位素餐,孫女便就請她上了山。”
說起這些,虞疏晚的眸中閃爍著冷意。
但隨即,她的神色恢複正常看向虞老夫人,“祖母會覺得我狠心嗎?”
虞老夫人自然知道“上了山”並非是字麵意思。
她本該斥責虞疏晚狠心,可眼前的孩子實在是太苦了。
“我隻是覺得,若你沒丟該多好。”
聽見虞老夫人的這麼一聲歎息,虞疏晚忍住發酸的鼻頭,鄭重道“孫女不是是非不分,祖母隻要是不嫌棄孫女愚笨,孫女願意一輩子陪著祖母。”
“你這麼喜歡我?”
按道理說兩人第一次見麵,這丫頭怎麼就對自己這樣上心?
虞疏晚抿唇,眼中黯然。
“母親和父親,好像要更喜歡那位姐姐。
雖然跟祖母是第一次見麵,可祖母一下子就認出我的身份,說明祖母是在意孫女的。”
聽虞疏晚的話,虞老夫人更覺心中百般滋味。
自己隻是多關注了一分就讓這個丫頭這樣的上心,她從前到底有多苦?
“好孩子,你叫什麼?”
虞老夫人語氣緩和,伸手拉住她。
虞疏晚看著老夫人的眼,道“他們叫我劉小碗,吃飯的碗。”
“怎麼是這麼個名字?”
“他們說賤名號養活,我從前難過名字隨意,可如今卻又慶幸。”
“慶幸什麼?”
“冥冥之中我的名字也與那位姐姐的相似,歸晚。思何限。玉墜金偏雲鬢亂。
隻是餘人歸晚,可見當初父親和母親感情甚篤。”
當初生產之時,虞方屹沒能守著蘇錦棠。
是以,在知道孩子出世以後,虞方屹特意取了虞歸晚,諧意餘歸晚。
算得上是一樁美談。
此話一出,虞老夫人的神色也有些微妙。
當初這個名字應該是眼前這個姑娘的。
“如今既然回來了,你也該改名字。”
虞老夫人岔開話題,“我聽你方才的話應該是學過一些字的,這一輩的字輩是晚,你可有中意的?”
“不過是跟著村子裡的學童會念。”
虞疏晚道“祖母覺得‘疏’這個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