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袖千算萬算沒算到,自己幫襯著這麼多年的兒子,是幫彆人做了嫁衣。
而她自己的親生兒子,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塊兒乾著累死累活的苦力,一想到這,崔袖隻覺得心中絞痛成一團。
手攥著胸口的衣襟,臉上的表情變化著,是痛苦,是彷徨,是說不清的難受,將這些情緒交織在一起。
崔袖最後唇角勾起,好似瘋了一般的笑了起來。
這真的是天大的笑話啊!
“我那般待你,你為何要如此對哀家!”
“我待你不薄啊,你剛進宮那幾年,若非有我幫著你,你怕是早就活不到今天了!”
崔袖猶如一灘死水,提著最後一口氣去質問寧太妃,她想到死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寧太妃要這樣對待她。
“姐姐,你待我的好,我都記著呢。”
“可是我也有我的難處,當年剛進宮時,我隻是個才人。我的孩子生下來隻能送出去,送給一個我根本不了解的人去養,我怎麼能夠放心。在我走投無路時,皇後娘娘將我安排在你的寢宮旁住,你是個好人,你幫了我很多,我也都記在心裡。”
“我便想著如果我的孩子在你膝下養著,我既能天天看到他,也能給他換一個好前程,這是一件一舉兩得的好事啊。”
“真的是上天不薄,給我送來了姐姐你,這麼心地善良的人。”
寧太妃說著,絲毫沒覺得自己這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越說還越覺得自己謀劃的很有道理。
卻不知這話聽在崔袖的耳裡是多麼的紮心,因為她對她很好,所以她就要來害她?就要將她的孩子換走?
崔袖的麵色慘白,顫抖的手抬了起來,指向了寧太妃,眸子下意識的凝起,提了口氣,極力的平複自己內心的憤恨。
崔袖張開眸子,輕輕將提起的氣呼出來,唇角顫抖著,剛要開口,便被寧太妃的話堵了回去。
“姐姐,你也不必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如果不是我兒,你也坐不到如今的太後之位,你還得感激我的言哥兒呢。“
“畢竟你的親生兒子也不是先皇的骨血,就算你將他養在身邊,他也不可能有機會榮登大寶。”
“說不定還會引來滅頂之災。”
這話如同晴天霹靂打在了崔袖的心上,這是要不擇手段為自己做下的罪刑開脫嗎?
她的兒子怎麼可能不是先皇的骨血?
她是先皇的妃子,雖說他們之間並未有什麼情情愛愛,但也是有夫妻之實的,雖然隻有那麼一次,但也是有一次的。
“你和徐國公私通的事情,先皇早就知道了,若不是你們崔家在朝中根基頗深,還有利用的價值,你以為你能夠活到今天?能夠坐在太後的位置上?”
“姐姐,做人不能太自私貪婪了,要懂得滿足啊!”
什麼?她和徐國公私通?
怎麼可能。
她和徐國公李群是青梅竹馬,在家中做姑娘時,李群曾在她家私塾讀過書,他們的交流不算多,但令她印象頗深,因為她鮮少見過同李群那般恣意瀟灑的少年郎。
可能是李群和她的哥哥們不一樣,和先皇也不一樣,他的思想很超前,從不會因為她是姑娘,就看扁她。
他曾說過,倘若她是男子,那朝堂說不定會卷起另一陣風雲,她當時隻是一笑置之。
寧太妃這麼一說,倒是勾起了崔袖的回憶,她和先皇唯一一次發生關係,是在他下江南回來的晚宴後,那日李群確實也到宮中赴宴了。
但是他們之間並沒有是什麼交流,隻是坐在各自的席位上吃著羹宴,喝著小酒。
酒勁上頭後,崔袖便和皇帝告了假先回寢宮休息了,她本就不是寵妃,皇帝也不會不同意她的請求,她回宮後,便休息了。
後麵確實有男人的出現,可她睡得昏沉,沒覺得會是其他的男人。也不會覺得會是其他男人。
這可是皇宮,又不是什麼勾欄瓦舍,能輕而易舉進入妃子寢宮的男人,除了皇帝,應該也沒彆人了。
其實當時她也有詫異,皇帝怎麼來她的寢宮了。
她嫁入皇宮多年,是不得寵,一年裡能來一兩回已經不錯了,皇帝每次來了也隻是同她聊聊天,其餘的便不再有什麼了。
她隻覺得可能是皇帝常去寵妃宮中去膩了,所以來她們這些人宮中改善改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