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後,皇上便像是賭氣一般,再也沒有去過崔袖的儲秀宮,在朝堂上也是對崔家人做雞蛋裡挑骨頭的事情。
之前崔袖在家時,崔正海被皇上留在宮中,便是談如何賞賜他們崔家一事,皇上想要崔正海自己提,不提出來便不要他離開。
所以那日便在宮中等了許久,奈何崔正海久久沒有說出要何等賞賜,因為他還是第一次見要他自己說賞賜什麼的。
崔正海知道,皇上這是有意考他,可他好歹是皇上的老丈人吧,雖說崔袖不是皇後,但如今也貴妃了,皇上這般做,多少是有些讓人難辦了。
這賞賜說多了,會讓皇上覺得他們崔家太貪了;若是說少了,那會讓皇上覺得他們看不起皇家。
左右這個度他們是拿捏不好的,隻有皇上自己的心裡才有那杆秤,他覺得什麼樣合適,才是合適。
那日崔正海被留到了天黑,皇上見他實在是說不出來了,便要人送他回去了。
崔袖後來得知此事時,她本想去找皇上服軟道歉的心思,完全沒有了,因為她覺得李修懷就是一個蠻不講理的人。
崔袖知道,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往往都沒有心,他們的心中有的隻是冷酷無情,權力至上。
她本來也沒有做錯什麼,她做的那一切都是為了孩子,她憑什麼要去服軟,皇上不來她儲秀宮正好,她也懶得看到皇上那張臉。
皇上那表情,好像是彆人欠了他多少銀子似的,他一皇帝倒是不像皇帝,活脫的像是一個地主,還是壓榨農民的大地主。
崔袖心裡想著,她和皇上的那些事情先暫時放在一邊,目前最要緊的是皇上到底想要對他們家做什麼。
明明他們已經將虎符交出來,皇上不應該再對他們家下手了,這怎麼還搞這一出,讓人難做的事情。
這不明擺著難為人嘛?難不成皇上的心眼小成這樣,連一個普普通通的武將都不願意放過?
崔袖的腦海中回憶著上一世李修懷做的那些事情,上一世他們崔家還沒把兵符交出去呢,皇上剛開始也沒說什麼。
隻是讓她二哥崔褚卸了武將的職位,封了一個文官,是想要他走出將入相的道路。
可崔袖是了解她二哥的,在崔袖看來,崔褚這個人吧,是適合做武將馳騁沙場的,因為他膽大心細,在帶兵打仗上的謀略和武勇都是足夠的。
可他在戰場上的那些小聰明,拿到文官的場子裡,那是一點也不夠用的,那些文官的心思彎彎繞繞起來,可是足以讓人望而卻步的。
穿小鞋,栽贓陷害,頂包,背鍋,孤立等等,隻有人想不到的,沒有他們那群文官做不到的。
且不說入相了,就是做一個普普通通的文官,崔褚的那點心思都是不夠用的。
想必皇上也不是真心想要崔褚做好文官,他隻是想要削弱崔家的勢力。
若非有仗要打,皇上是絕對不允許一個家中出兩個將軍的,如今崔正海和崔褚帶兵帶了勝仗,最起碼能保住明齊國境三十年以內不再發生戰爭。
皇上也是看到這一點,所以他要罷了崔家一個將軍。
說回去,若是皇上真的想要崔家好,那他大可罷了崔正海的武將之位,讓他入文官道路,畢竟崔正海年齡大了,在官場上混的時間比崔褚的年齡都快大了。
崔正海做文官,雖不說能夠有什麼大顯貴,但也不會出現不該有的岔子。
崔袖想到這,便越發覺得皇上這人心思真的太深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