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一點的消磨孩子的自信心。
可隻有她自己知道，若是她不狠心，那未來受到傷害的便是他們。
對敵人心軟，就是對自己心狠。
她必須要狠下心去，將戳向自己心口的刀子，扼殺在搖籃裡。
其實有的時候，她也會有那麼一些猶豫不決，她會想自己是不是有些太心狠手辣了，對一個孩子都下得去手。
可每當她午夜時分被噩夢吵醒時，她一想到上一世在純妃那裡飽受虐待的小六，那個小小年紀便被貶為庶民，發配邊疆做苦力的小六，那個體弱多病日日需要中藥吊著一條命的小六。
一想到這，她便不在心軟，因為為母則剛。
她既然生下來小六，那就要狠下心為他掃清成長路上的麻煩。
“母妃，我知道。”
“但兒臣還是很不理解，為什麼偏偏要我們遠離萬寧姑姑，而不是萬寧姑姑遠離我們。”
“明明我們才是住在宮中的，而她已經嫁給旁人了，就不是這宮裡的人了。”
“她真的好生霸道，我真的很討厭她。”
五皇子說著，將咬了一半的綠豆糕放回了碟子裡，走到崔袖麵前，他習慣性的跪下，眸子亮亮的看著崔袖。
崔袖看著跪在她麵前的孩子，她的眸光看了過去，隨後五皇子便一側身，腦袋靠在了崔袖的腿上，這一畫麵倒是溫情的很。
“母妃，要不我們爭一爭吧。”
“要是言兒成了未來的君主，自然要將萬寧姑姑好好的安置。”
“讓我們一輩子都看不到她。”
崔袖沒有立刻回答，她的眸光有些抽離，她沉默的片刻裡，五皇子抬起眸光，腦袋一轉從下往上看著崔袖。
“言兒，母妃不想爭，母妃也不想看你爭。”
“那皇位沒什麼好的，坐在上麵可累人了，小言兒可不要去坐。”
崔袖說著，抬起手象征性的去撫了一下五皇子的腦袋，他將腦袋側了過去，顯然是不認可崔袖的話。
“母妃隻希望，小言兒能夠好好長大，娶妻生子，過尋常人過得日子就好。”
“不必有什麼大出息，能夠吃飽穿暖就行。”
“其實過日子沒什麼難的，無法就是吃飯睡覺。”
“小言兒你可知道？”
崔袖將腦袋裡那些陳舊的話語拿了出來，這是她上一世，在山外小村莊住著的時候，那裡的婦人常常對自己孩子說的。
這話本來沒什麼，對於普通人而言，生活就是這般，柴米油鹽醬醋茶，簡簡單單過一生。
可對於李若言這樣的皇子就不是這麼回事了，他覺得自己是可擔當大任之人，又怎麼能隻是簡簡單單的過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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