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想罵人,昨天晚上我受傷的時候你不說,我這傷口才好轉。想想重新劃個口子劃不來,並將剛剛包紮好的傷口又弄的開裂,流了那小瓷瓶上半小瓶血,可是觀月看著似乎嫌少,藍亓兒讓他不要挑了,先用著這點吧。
藍亓兒此時雖覺蹊蹺,但沒細想,後麵才知道,觀月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她的血的,還特意帶來了‘暮生’瓶。這瓷瓶的來曆也是以後機緣巧合之下才知道,儘管在現在看來與普通瓷器並沒有什麼不同,做工也並不是那麼精細,但是這東西的確不是凡物,如果聽過‘暮生’的人就不會覺的陌生了,《淮南子》曰“蠶食而不飲,二十二日而化;蟬飲而不食,三十日而蛻;蜉蝣不食不飲,三日而死。”又說“鶴壽千歲,以極其遊,蜉蝣朝生而暮死,儘其樂,蓋其旦暮為期,遠不過三日爾。”此瓶取名暮生,是因為如果把那朝生暮死的‘蜉蝣’放入此瓶中,那麼暮色之時,它便不會死亡了,曾有人將那枯敗得梅枝插入裝有水的‘暮生’之中,不過一日,那枯枝便有了生機,兩日過後,枝頭已經綻放出梅花了,這是真事。
等藍亓兒知道這‘暮生’的來曆之後才明白觀月此舉是要保證血液跟在在身體裡麵一般無二,此時就應該看出些苗頭,隻是她太信任觀月了,儘管有些疑惑,但都被她過濾掉。
觀月重新將藍亓兒手上的傷口包起來,觀月問她“知道伽內族嗎?”
她點頭“你跟我說過,我記得的。”
“那麼你知不知道為什麼影子蠱是伽內族的震族之寶?”
藍亓兒當然不知道,觀月說“伽內族女人在族內中享有很高的地位,掌握氏族的領導權。世係按女性繼承,子孫歸屬母親。伽內氏族是典型的母係氏族社會,氏族成員死後,其財產歸同氏族的人所有。同氏族的人有互相援助、保護和共同複仇的義務,母係氏族以母係血緣維係的,並且由母係關係傳遞,即由祖母傳給母親,由母親傳給女兒,由女兒傳給孫女,依此類推,永不間斷。在她們族內有女兒不算斷根,但是隻生兒子則是斷根,必須過繼女孩為繼承人。第一個氏族成員,不管其性彆如何,她或他都屬於母親所在的氏族,而不屬於她或他父親的氏族,父親是氏族以外的人。”
藍亓兒聽完感歎道“天下真是無奇不有。”
“這並不奇怪,有些部族信仰氏族與某種動物、植物或生物有一定的血緣關係,就把該物視為自己的祖先,這就是圖騰。古代有些姓氏來源於圖騰,並從女字。如簡狄吞玄鳥之卵而生契(商朝祖先),商人以子為姓。薑嫄履巨人跡而生周朝祖先棄,周人以姬(跡)為姓。秦人祖先女修吞玄鳥之卵而生大業,為嬴氏。這是他們的母係與某種圖騰的結合而生人類的見證,是知其母不知其父的反映。古老的姓氏中,如薑、姚、媯、姞、安、晏、婁、嫪、妘等,多從女字旁,是而姓本身是由女、生組成,這是姓氏從女,世係按母係血緣計算的反映,薑便伽內族得姓氏,白鴉得到的消息是上一代的族長薑壬昭已逝,現在伽內族當家的是她年僅十五歲的女兒。”
“這跟影子蠱有什麼關係?”
“你且不要急,傳聞伽內族的人有一個顯著的特征,就是伽內族的女人相貌奇醜,其人曰‘伽內女人具極醜無雙。臼頭,深目,長壯,大節,昂鼻,結喉,肥項,少發,折腰,出胸,皮膚若漆。’”
藍亓兒惡寒了一下,這副尊容,也算百年不遇、舉世無雙了癟腦袋,稀頭發,天靈蓋凹陷。高顴骨,深眼窩兒。鼻孔上翻,喉結腫大。脖子又粗又胖,外帶貓腰駝背,骨節粗陋,四肢高壯。
有那麼誇張嗎?藍亓兒很想說她見過伽內族的女人,並沒有那麼醜,但是一說起這個,勢必要扯到明修,想想也就算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先聽我說一說,看對是不對,伽內女人奇醜無比,難以婚配,故族人漸漸減少,眼看著就要有滅族之禍,是以馴養出生死蟲,控製男女情愛,達到繁衍子嗣的目的。”
“不錯,伽內女人碰上心儀之人,便在對方身體內種上生死蟲,自己身上再種上影子蠱,生死蟲和影子蠱雖相克,卻也相生,影子蠱和生死蟲是成對一起馴養的,在馴養其間,以兩人的鮮血飼養,養成之後,種入那兩個人身體之內,才能形成生死契約,傳言身中生死蟲的人會對身中影子蠱的那個人絕對服從。”
“絕對服從?!”藍亓兒笑了,越發覺得兩人有些不正常,用那麼正經而嚴肅的表情談論著近乎天方夜譚之事,“那麼隻要殺了中了影子蠱的那人應該就可以了吧?”
“藍亓兒,你想的太天真了,你能想到的,人家未必想不到,隻要中了影子蠱的那人死了,中了生死蟲的那人也未必能活,但是如果是生死蟲的那人死了,對影子蠱的那人卻無半分影響。”
藍亓兒暗道人的執念真夠恐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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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的觀月能跟自己說這麼多,於是將縈繞在自己心中的疑惑說出“我聽譚慕白說過,他的大哥譚楚玥一直在尋找影子蠱,”她瞄著觀月的臉色道“是不是遲夜中了生死蟲?”
“是有人中了生死蟲,但這個人不是遲夜。”
“嗯?是誰?”
“你認識的,吳家的當家。”
“吳道?!”藍亓兒吃了一驚,“他中了生死蟲?!”
她腦子亂了,怎麼扯到吳道了,不是那隻狐狸嗎?但還有一件事更重要“誰說我認識吳道了,我不認識他!”
觀月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藍亓兒,她這才覺得自己的態度有些過激了。
“我的意思是沒想到吳家居然有這麼隱秘的事情,可是,你乾嘛告訴我這些?”
“吳家有段時間內曾私下搜查身帶臧若的人,直到兩年前找到了那個琉璃,如今那個琉璃被白鴉杖殺,現在,可以肯定的是這世上隻有你一個人身上有臧若,再加上又有影子蠱,吳家的下一個目標可能會成為你也說不定,我跟你說這些事因為我希望你自持身份,少與吳家的人接觸,特彆是吳道。”
你看看,我就說那琉璃殺不得不是!?白鴉手就是欠!
觀月接著道“我不確定那生死契約是否真的存在,如果真的存在這種詭異的事情,藍亓兒,你的處境就尷尬了,吳家找不到與吳道婚配的人自會把主意打到你的頭上,保險起見,我希望你不要告訴彆人你身體裡麵有影子蠱,小六我已經囑咐過他了。”
看來這才是他來的目的,警告自己少扯上吳家的人,她覺得觀月有些杞人憂天,這種事情誰能知道是真是假。
“我記得年少的時候你跟吳道似乎有過交際。”
藍亓兒有些心虛的低下頭“沒有的事,隻是遲夜選妃的時候見過兩麵,說過些話,這幾年我都沒再見過他,”然後話鋒一轉“其實,你不用擔心影子蠱的事情,因為我身上的那影子蠱本來是一條死的,隻是不知怎麼的,碰到浮荼的時候才又活轉過來,那麼換句話說,它的效用應該已經喪失。”
“你說的話太武斷了,就算是我也不敢輕易下這結論。”
“那麼我還有問題。”
“今天就到此為止了,我知道的就這麼多,”觀月打斷她“我告訴你這些,是希望你不要再對這些事情抱有好奇心,相信我不說,你可能也猜到些,這裡麵可能有一個大秘密,而這個秘密白鴉也在查著,所以沒有人可以為你解答,就像我們至今也不能理解,吳家尋找身帶臧若之人的目的,臧若跟影子蠱之間的關係,所以,藍亓兒沒有人可以滿足你的好奇心。”
藍亓兒聽話的點頭。
兩人又談了些藍亓兒離宮之後的事情,宇文毓登記的過程,宇文覺的近況,好在他們雖然處境艱難,但都算平安,最後還問了一萼綠上上下下有沒有被自己連累,得到的消息跟宇文邕的一般無二,隻說已經從地牢裡麵放了出來,觀月還問了她是怎麼‘勾搭’上的阿史那簡弘,她將如何得罪阿史那簡弘,到被俘,逃走的事說了一遍,當然是說一些瞞一些。
兩人說話的當口,有奴仆匆匆來報,說是六少爺和五少爺在“二色連”打起來了,讓他趕緊去看看,‘二色連’是吳連若得住所,沿用了在玉筆宮的住所的名字,奇怪的是譚幕白和濮陽疏他們兩人怎麼打起來了,譚幕白好了嗎?
藍亓兒問觀月“遲夜也好了嗎?”
觀月不搭理她,他問前來通報的奴仆“三少爺可去阻止了?”
藍亓兒輕嗤一聲,靠他,指不定正看熱鬨呢。
果然那奴仆有些結巴不願多說,最終在觀月冷冽的眼神下才說道“三少爺,他說,說不管,打死一個少一個。”
她聽到觀月似乎輕歎了一聲,然後便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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