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依!你答應我的。”她雙手張開擋在侍者的前麵。
“放肆!”老太婆敲著扶手喝道“姚月寧,你給我滾下去。”
“虞連起。”見母親態度堅硬,喚為姚月寧的女子求助的望向下首,虞連起在她祈求的目光下,無可奈何的站起來,剛行了個禮,正待開口,高坐在上的族長開口了“虞連起你彆忘了你是虞家人,毫不懷疑服從族長的命令才是你應該做的。”
虞連起不為所動,臉上半分表情也沒有,行完了禮才道“無需用族長提醒,連起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但連起更關心的是,殺人的理由。”
“我的命令就是理由!”
“您是族長您說了算。”虞連起很是嘲諷的笑了一下,然後坐下,充當旁觀者。
見有人來拉兩人,姚月寧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跳將起來,兩步衝到兩人跟前,梗著脖子對上麵的人喊道“我要鐘流離!你不要殺他!”
“你放肆!”老人拍著扶手,氣得直打顫“你真當自己無法無天了不成?”
“你明明答應過我的!”
老人愣愣無言,隻顧盯著自己心愛的女兒,然後似想起什麼似的望向虞連起,見他穩坐釣魚台,便起了一團無名火,道“虞連起你認為呢?”
虞連起眼神淡淡的瞟姚月寧一眼,然後才望她,隻道“您是族長,您說了算。”
姚月寧剜了一眼虞連起,急的跳腳。
上坐的族長歎了口氣,揮了揮手,很是無耐的道“依你,便依著你罷。”
聽了這話,姚月寧總算破涕為笑。
那一邊番,藍亓兒就倒黴了,被左右兩邊的侍者鉗住就往外拖。鐘流離見狀撲上來去拉人,卻被侍者一腳踹開,癱倒在地上就爬不起來,他眼眶欲裂,手指在地上摳出鮮血,正用儘全力向藍亓兒方向爬去。
姚月寧看了心疼,跑過去想把他從地上抱起來。
“不要碰我,滾!”一聲嘶啞的厲喝聲響起,淩厲之氣頓生,上位者的氣勢表露無疑,姚月寧被嚇在原地,隻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人,一時間忘了動作。
鐘流離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剛走出兩步,便被人從後麵擊倒,一口鮮血噴出,人仰麵倒下,尤不死心,眼睛死死盯著藍亓兒方向。
“不要動他!”藍亓兒急的大叫,奈何被人鉗製,動彈不得,她叫道“我怎樣都好,不要傷害他,求你們了!”
姚月寧聽聞這話,一股子邪火衝出,暗想這女人都死到臨頭了,還這麼會討巧,真是令人刺眼,她開口叫住將藍亓兒帶下去的人,然後走到藍亓兒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道“你可知道獻祭的意思?我們這一族是被先祖遺棄,不被上天護佑的一族,降下黑雨,黑雨腐蝕萬物,包括人的血肉皮骨,我想你這外人的皮骨與我等也並無什麼不同,等你美麗的皮囊變成爛泥一塊,你就會明白什麼叫蝕骨之痛。”
藍亓兒突然想起那黑雨淋在自己身上的感覺,刺痛,陰冷,令她打了一個冷顫,她明白姚月寧並沒有嚇唬她。
“我可以給你個選擇活命的機會。”
藍亓兒直視著眼前的這個女人,等著她後麵的話。
“我可以讓你活著,相反的,讓鐘流離代替你去死,如何?”
上坐的族長聞言,視線落了過來,卻並不見阻止,雖說藍亓兒的命運已經注定死路一條,她卻不會阻止女兒的‘心血來潮’,隻是見虞連起望向她寶貝女兒的眼神有些嫌惡,心下便有些不滿。
那邊番藍亓兒冷哼一聲,心裡有些看不上她耍的小把戲,她望向鐘流離,見他眼光灼灼。
“你說話算話。”
“當然。”
“我自是希望能與所愛的人共同活下去,但隻有一人可活的情況下,我希望他能活。”
鐘流離聽了這話,眉眼一彎,笑了,刹那間的風華很是奪目,讓眾人為之傾倒,他眼裡卻隻有藍亓兒,眼中愛意深深,柔情萬千,低聲呢喃道“此生我絕不負娘子的深情,絕不獨活,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姚月寧大怒“那你去死好了,帶走!”
藍亓兒被扯著往外走,看了眼被按在地上猶自掙紮的鐘流離,笑了笑,一副置之死地的模樣,薄唇微啟“要活著。”
藍亓兒被推下祭池,那是一個三米方圓的池子,內壁濕滑,入鼻儘是腥臭。
身上傷口拉扯著疼痛,心裡擔憂著鐘流離的同時,也有對未知的恐懼,她似乎看到池底無數冤魂瀕臨死境時發出的淒厲的呐喊,絲絲涼意爬上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