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深從零零壹那得知,在他昏迷不醒的時候,路淮南帶他坐上私人飛機,帶他來到這座永遠隻有夏天的海島。
恰好現在正逢黃昏,海平麵夕陽下落,沿島邊小路上載著同伴騎行的自行車,迎著鹹濕的海風,緩緩駛進酡紅夜色。
這裡沒有實驗室刺鼻的消毒水味,也沒有鎖銬限製他的自由。
這裡隻有鮮花,夏天和海洋。
直到第二天,白雲深都有種不真切的實感,彆墅內給他準備的衣物尺寸合身,生活日用品齊全,配備的雇傭英文漢語雙兼,食物上的喜好也十分清楚。
就好像,一切都早有預謀。
“叮咚!”
晌午熱情烈日,門鈴驟然響起。
顯示屏上赫然出現一張外國女性年輕靚麗的臉蛋,過肩白金色的頭發微卷,手裡拎著簡練的黑色單肩包。
她意識到攝像頭後方有人,笑著用英文打招呼道“你好,我是daisy,是路先生委托我來的。”
開門將人迎進來,阿姨連忙去廚房沏了兩杯紅茶。
daisy是第一次見到白雲深本人,她的目光便不由得在他臉上多停留了一會,紅唇微彎“白先生,你好,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daisy,是一名心理醫生。”
白雲深“你是路淮南的主治醫生?”
“是的。”daisy從包裡拿出一部手機,遞給白雲深“我這次來是受路先生委托,將這個轉交給你,並且讓我告訴你,他現在有事處理,需要你給他一些時間。”
這部手機的主人是白雲深。
在被關進那個地方的時候,路淮南就收走了他的通訊設備,隔斷他和外界的交流,現在兜兜轉轉又回到了他手裡。
前一陣發生的事,就像做了一個夢。
這期間好友陸續給他發過消息和打電話,問他什麼時候來俱樂部,結果無一例外,全都石沉大海,了無音信。
指尖觸及到某人名字時頓了頓。
“他有說什麼時候嗎?”
daisy麵露歉色“抱歉,並沒有。”
聽到回答,白雲深沒再繼續往下問。
daisy用茶匙在杯中輕輕攪拌,釋放出更多的香氣“我知道白先生現在肯定有很多疑問,這也是我這次前來的主要目的,就在昨天,他已經和我談過了。”
白雲深“那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非常驚喜。”daisy毫不掩飾,甚至用驚喜來形容結果“但是在上一次和我交流的過程中,他的情況十分糟糕,完全可以用無藥可醫來形容,這其中爆發的原因,我想你應該很清楚。”
自我懷疑,白雲深不是沒有過。
特彆是察覺到路淮南人格分裂的原因是他時,時常在想是不是因為他才導致路淮南的病情加重。
他想帶路淮南走。
可每走一步,好像都是錯的。
白雲深思緒胡亂,嗓音沙啞了許多“我以為帶他離開那個地方,是最正確的選擇,但是到最後總會弄巧成拙,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