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淩安將頭貼在少女唇邊，可回應他的是一片安靜。
回到公主府，季淩安抱著懷中的女子下馬車，穿過繞著花的長廊，將人放回到寢殿榻上。
他就這麼怔怔的看著床上躺著的人，雙目空洞，不知過了多久，才忽然起身，啞著聲音對著一直候在門外的竹青吩咐道
“派人把外麵的花修一修。”
外麵那些花都是喬染從季淩安府裡搬回來的。
一看見這些新鮮玩意，新奇品種，她就拽著他的袖子要往自己府裡搬。
她說等把季府搬空了，就是他來做她駙馬的時候了。
季淩安望著呈現出破敗頹勢的院子，隻輕輕撫摸著少女冰冷的臉頰，一下又一下。
仿佛回到了幾個月以前，喬染宿在季府，也窩在他懷裡像隻高貴的貓兒一樣，等著他輕撫。
畫麵交疊，季淩安感覺自己快要分不清現實和記憶。
心口劇烈的疼痛，讓他全身體輕顫難以忍受，不斷地持續著，一下又一下，仿佛在告訴他，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她已經死了，死在他麵前。
恣意驕傲又極怕疼的她選擇用這種方式做最後的了結，不就是在恨他，怪他。
這樣換來的位置，於他而言，還有什麼意義。
季淩安就伏在喬染床前自言自語，像個瘋子一樣。
“染染，該醒醒了，天都要黑了。”
“是不是太疼了”
為少女整理襟領時，季淩安摸到自己腰間常帶著的一把護身匕首。
他動作滯了滯，拿出匕首，端詳了片刻後，毫不猶豫的架在自己脖子上，腦海裡不斷重複著喬染自刎時的樣子。
鋒利的匕首在他脖頸上見了血。
他閉上眼，靜靜感受著皮肉綻開。
她當時也是這麼疼的吧
如果再用些力氣，再深一些。
季淩安攥著匕首對著自己的脖子用力劃下。
剛趕回來的竹青一推門就被這道寒光晃了視線。
竹青大驚失色。
看清楚季淩安在做什麼以後，忙抓起桌邊的杯子，彈向季淩安的手腕。
匕首哐啷掉落在地上。
“大人！”
竹青趕緊跑上前把匕首撿起來揣進自己懷裡，幸虧聽了石將軍的話，早回來照看著點，若是再晚一步，後果不堪設想！
即便是收了匕首，竹青看著季淩安這副模樣也還是怕極了。
“誰允許你來的。”
季淩安一雙淬了冰的眸子盯著竹青。
竹青掖了掖懷裡的匕首不肯退讓
“大人，既然公主最後幫了您，定然是不願意您這樣做的！”
見季淩安神情愈發冰冷，他隻好把喬染搬了出來。
果然，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季淩安的眼裡才終於出現了點光亮。
可沒過多久，他眼裡的光又黯下來。
一場秋雨洗刷淨了京都街道和宮內的鮮血，知道內幕的人卻都清楚，這一晚上過去，北梁隻會在史書中出現。
京城喬氏醫院。
“喬總醒了！快！”
喬染剛睜眼，還沒來得及回神，床邊就圍了一圈醫護人員。
【位麵係統更新完成，恭喜宿主開啟新技能「洞悉」】
熟悉的係統音再次在識海響起，連帶著之前封存的記憶，像走馬觀花般在喬染麵前過了一遍。
【宿主你終於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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