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良摸著狗頭,蒼老的聲音染著幾分傲氣:“你個呆娃懂什麼,你師兄讓我研究情蠱,我研究一年多了也沒有個頭緒,
雖然這次他是邀請咱倆去參加他的成親儀式,你師兄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心眼多的要命,他肯定會質問我情蠱的事,我作為堂堂藥王穀的老大,這輩子什麼研究沒成功過。”
師父一直給風無度的感覺就是個老頑童。
因天賦和能力都很強,上一任師祖就收了師父一個徒弟,江湖上都知道他是下一任藥王。
加之師父性格放浪不羈,在江湖上沒人敢得罪他。
這一傲,他就傲了一輩子。
師娘都傲沒了。
“師父啊,你得服老,師祖也失敗過,在您之前,那多任師祖遇到各種問題,不都失敗過。”
“就連師兄都失敗過,你失敗一次也很正常。”
卿良傲了一生,他望著天,桀驁地回小徒弟的話:“我不想承認失敗。”
語末,他又加了一句:“特彆是在你師兄麵前。”
風無度無奈地搖了搖頭,真服了他們。
在他印象中,師兄沒在藥穀待幾年就回皇城了,在他還在藥穀那幾年,他沒少看師父給師兄下藥。
然後師兄也不退讓。
就下更猛的藥反擊回去,飯菜等最容易被發現的地方已經不滿足他們了。
什麼床帳枕頭被單,甚至如恭坐的椅子扶手。
兩人也不放過對方。
有時候風無度不懂了,他從中勸和,結果反被師兄和師父整治,所以他也不管了。
隨他們去吧,反正又死不了。
想到這裡,他問出了心中多年疑惑:“師父,師兄在藥穀的時候,你為何經常要給他下毒?”
卿良朝他招了下手,笑得一臉和藹,“過來。”
拉停驢車,風無度聽話的把腦袋湊了過去,隨後隻聽啵的一聲。
充滿皺紋的手彈在他額頭上。
彈完,還盤坐起來,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色看著揉額頭皺眉的風無度。
“你真是個呆娃,跟你那個父親一樣呆。”
風無度的父親掌管一個家族,性格沉穩古板,在卿良眼裡,就是一個不懂變通的呆瓜。
“師父,你罵我就罵我,彆罵我爹。”
看著小徒弟溫柔又善良的模樣,想到藥穀以後得讓他繼承,卿良就忍不住歎氣。
不是風無度能力不行,是這孩子心太善了。
雖說醫者仁心,但這世道,可不是什麼人都值得去救。
他擺了擺手,對小徒弟吩咐道:“呆娃,繼續出發。”
在師父麵前,風無度會展露一些孩子脾性,他不滿地囑咐師父:“到了地方彆再叫我呆娃,我在小魚探子心裡的形象可是很偉岸的。”
聽到小徒弟的話,卿良直樂。
“好好,聽你的,出發吧呆娃。”
驢車緩緩上路,過了許久,久到風無度想打瞌睡。
他聽到師父老態又桀驁的聲音響起:“皇宮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你師兄若不學些傍身之法,早死的連骨頭都沒了。”
聞言,風無度回頭看了眼閉目養神的師父。
壓在他心裡長久以前的某些東西,忽然在這一刻釋懷了。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卿良又豈會不懂這孩子心裡糾結的點,他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