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笑著拒絕了,聽到她們沒事,他便帶著人做其他事去了。
等他一走,錢嬸立馬跟李小魚說起了縣令夫人的事。
“哎,夫人是個好人啊,有段時間咱們這裡乾旱,百姓都沒有吃的,她自己賣了嫁妝給百姓施粥。”
李小魚邊走邊聽她講。
“老天爺就喜歡收好人的命,縣令夫人多好一人呀,卻得了不治之症。”
錢嬸這人很少會有唉聲歎氣的時候。
聽她講一句話就歎一口氣,李小魚大概也能想到,為何夫人去世多年,縣令也不續弦的原因了。
今天失利,回到村,兩人各回各家。
她拿出炭筆,在自製的小本子上,把今天那父女二人的神情畫下來。
畫完,她翻了翻本子。
目前也就畫了四十多張,這本子還有一大半沒有畫完。
收起畫本,拿回房間的櫃子裡放著。
掀開小箱,看到底層疊放的紙張,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拿了出來。
抖開紙,一隻炭筆畫的右手出現在眼前。
骨節分明,指節勻稱有張力。
看著每根指節上麵細如竹細般的疤痕,她腦海裡莫名浮現出顧緋那句:“每根手指側麵都有一道疤痕,你都沒有畫出來。”
不知為何,她心裡驀然一揪,產生了一股難受的心悸。
隨著她五指收緊,紙張出現褶皺。
目不轉睛地盯著紙上的右手,她抿了抿唇,雙眼漸漸出神。
他......還好嗎?
顧緋很不好,每隔幾個月他就會收到一封信,從最開始薄薄兩張紙,到現在越來越厚。
裡麵把李小魚的豐富生活都記錄清清楚楚。
當看到她因為畫肖像跟當地年輕縣令越走越近,他整個人猶如籠罩在一層陰鬱的霧霜中。
前有李富貴,現在又多了一個縣令。
將信按在桌上,他叫來暗衛:“人安排的怎麼樣?”
暗衛拱手行禮:“回王爺,已按他的喜好,挑了人送過去,再過一個月便會到北地。”
揮手示意暗衛退下。
他又叫來了親信:“洛峰,老師的事情進展如何?”
洛峰知道他是指給顧麟找老師的事。
從顧麟當上小皇帝後,顧緋一直沒找到合適的人選,給顧麟上課都是他抽時間在教。
“回王爺,屬下已派人去請韓老了,十日便會回到皇城。”
韓老是前朝老臣,被顧宸不誤朝政傷透了心,告老還鄉了。
聽到十日,顧緋眉宇皺了一下。
常年跟在顧緋身邊,他身邊人都了解,他一皺眉,說明心情很差。
想了想,洛峰準備向王爺說件他可能會高興的事。
“啟稟王爺,屬下有件事相告。”
顧緋視線定格在桌上的信紙上,語氣冷言:“說。”
“自從您重整朝綱,您的臉色越來越差,禮部尚書三日後在家中舉行壽宴,他有意想將大千金嫁給你,特邀請您出席。”
一堆破事,臉色能好才怪。
對此,顧緋回了他三個字:“沒興趣。”
他不止沒興趣,還吩咐洛峰:“通知他們,叫他們少辦這些花裡胡哨的宴席,多想想為老百姓謀福祉。”
洛峰:“...王爺,人家主要是想把女兒嫁給您。”
禮部都是為皇家辦事,老百姓也接觸不到他們啊,能謀啥福。
也就他跟在顧緋身邊多年,換個人說後麵這句話,估計腦袋已經沒了。
顧緋冷漠地看了他一眼,想到有些老東西送來的鶯鶯燕燕,他就煩,“沒興趣,以後不要讓我在院子裡看見一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