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它再也拿不了劍了。”
顧緋溫和平靜的聲音夾雜著不易察覺地難受,像軟軟的棉花砸進李小魚耳中。
她呼吸一滯。
抬眸凝視著男人,他的臉藏在暗影下,也藏起了他身上的落寞。
這是他第一次正兒八經在她麵前,露出低落的一幕。
李小魚抿了下唇,抬手靠近他的肩膀,想拍肩安慰一下他,遲遲沒有落下。
她不會太安慰人,而且顧緋斷的是手。
她自己也是靠手吃飯,說能理解吧,其實也沒法感同身受。
隻能換位思考,想著哪天自己的手也永久性斷裂,自己還真不知道應該如何麵對接下來的人生。
此刻,她感覺說什麼都很蒼白無力。
盤起的雙腿換成跪姿,思忖了片刻,把手從肩膀抬到顧緋的頭頂。
隨後放下,溫柔地拍了拍他的頭。
說了句跟她動作完全相反的話:“用左手練劍,給你自己報仇。”
她手上的動作有多溫柔,說出的話就有多暴力。
聞言,顧緋低垂的眼睫微顫,他忽略貼在頭頂把自己當狸貓撫的小手。
意味深長地問:“左手練劍?”
相處這麼些日子,李小魚很難知道顧緋不喜歡什麼,但知道他喜歡什麼並不難。
這家夥就不是會坐以待斃的人,她順著往下說就行。
一邊摩挲他的發絲,一邊認真回道:“對,等你練好後,當初那些人怎麼傷的你,你就怎麼弄死他們。”
李小魚從來不是什麼善人,她這個人報複心極重。
不知道是不是她說的話,深得顧緋心。
他唇畔微揚,似笑非笑道:“彆人都說要以德報怨,我這樣以怨報怨,你會不會覺得我太狠?”
李小魚剛把他的左手拉到一邊,讓它遠離右手,就聽著他這句斯斯文文的話。
她怔愣一瞬,用奇怪地眼神看著他。
先不說報仇是他的事,不應該來問自己狠不狠,就衝他隨時都嘎掉自己命這件事。
你是不是個狠人,你自己不清楚啊?
癟了下嘴,加重音量惡狠狠地說:“人不狠,地位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