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怕他告狀。
她是覺得這人有病,這樣想著也這樣說了出來:“腦殼大裝豆渣。”
“你去告啊,我若怕了,我名字倒著寫。”
在村口遇見何一海的時候,她隻想把話說清楚,以免以後再生事端。
既然厭惡她也不想看到她,又何必出來當教育家。
她自問不算好人。
卻也不至於需要他來教育。
說句難聽的,既然說原主像牛身上的吸血蟲一樣惡心,那她就是死了,也不關他何一海的事。
厭惡又做不到不管不問,這算什麼事?
不想跟他再多說話,拉了拉背簍兩邊的繩子,大步進了城。
嘴裡喊著:“白饅頭白饅頭,好吃不塞牙。”
聽著女子沉穩洪亮的吆喝聲,何一海被她罵得愣在了原地。
以前她隻是會罵彆人,卻從來沒有罵過他。
更沒有大聲吼過他。
忽然他想起在村口遇見時,李小魚說的那句話。
“所以她是真的想通了,不打算再糾纏我了”,何一海心裡有些慶幸,那他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李小魚把那半塊饅頭丟給了城裡一隻狗吃。
城裡人多,就剩下四個饅頭。
她也不打算賣了,拿回去和顧緋當午飯吃。
經過衙門公告欄時,她看見許多人站在那裡,好像在討論什麼。
她踮起腳往裡瞅了瞅。
聽到有人說在找畫師,想到自己也會畫畫,她也往裡麵擠。
“聽說這個賊娃子凶的不得了,連殺了五個人,想殺第六個人的時候,那個人幸運跑掉了。”
“衙門根據那人提供的描述,找了好些畫師來畫,畫出來以後拿給那人看,結果都不像,衙門這才發公告招畫師。”
李小魚擠到最前麵,公告上寫的跟百姓說的差不多。
公告欄旁邊還有另一則通緝令。
她湊近仔細觀察。
發現畫像整體粗糙,眼睛鼻子嘴巴都有,可拿到跟現實中的人對比。
有點像原始人。
唯一的優勢是突出了重點,通緝犯左邊額頭有一顆很大黑痣。
從人群裡出來,李小魚望著前麵的衙門。
她咬著下唇,神情有些糾結。
放現代來說,這個職業屬於側寫師。
她素描肖像畫的可以。
但要依靠描述畫出通緝犯的相貌,她沒畫過,不確定能不能行。
心裡沒底使她站在街邊猶豫不決。
這時兩位書生打扮的男人從衙門出來,二人一邊走一邊興高采烈地討論。
“劉兄,咱們趕緊回去畫,獎賞可是一兩銀子啊。”
聽到一兩銀子,李小魚秀眉一挑,那雙清澈的桃花眼無比的亮。
仿佛左眼寫著銀,右眼寫著子。
說話間二人從她身邊經過,每人手中都拿著一張紙。
她轉頭盯著他們的背影,直到身影在拐角處消失,她才收回視線。
左思右想還是決定試試,管它能不能賺到錢,行動了再說。
不做怎麼知道行不行。
打定主意,她扯了下背簍大步走進衙門。
同一時間,顧家飛來了一隻通體羽毛藍綠,頭頂羽毛形似紅冠的長尾鸚鵡。
它撲閃撲閃著翅膀,從窗戶飛進了顧緋的房間。
聽到翅膀扇動的聲音,顧緋伸出了左手,下一刻,鸚鵡便穩穩停在他手背。
他背靠在床頭,薄唇吐出冷漠的字眼:“說。”
鸚鵡立即開啟小喇叭模式,嘴裡不停的念叨。
“李小魚是壞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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