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緋左手撐著牆,他背對著李小魚,在聽到她走近,他斂去了臉上的陰沉。
“夫人下次可以在房間裡,我想我並不會介意。”
儘管聲音聽著沒有絲毫異樣,李小魚還是注意裡麵透著一絲冷意。
她記下這個發現,彎腰撿起地上的扁擔立到牆角。
“還是等咱倆再熟悉一段時間吧,現在剛成親,我得矜持點。”
顧緋覺得好笑,這時候知道矜持了。
立好扁擔,李小魚轉身看去,落入眼簾的是男人緊實的胸膛,胸膛至腹部的傷疤更是為他增添了幾分野性。
這樣的身材,完全不像穿上衣那般柔弱。
他眼睛看不見,她還直視他的身材,她感覺自己有些不禮貌。
收回視線,伸手去扶男人的手臂,問他:“去廚房喝水,還是去茅房?”
顧緋也沒有彆扭,直言說了三個字:“去解手。”
“方向反了,這邊是廚房。”
雙手圈著男人緊實的手臂,隔著衣裳跟肌膚直接相貼的觸感不同。
摸著他緊實的手臂,李小魚感覺手心有點癢。
扶著顧緋一步步走到茅房,她推開門,扶他走進去,輕輕將他左手放在木欄杆上。
溫聲叮囑:“我在外麵等你。”
聞言,顧緋回以了一個微笑,“謝謝夫人。”
他一笑,李小魚身上又起雞皮疙瘩了,她感覺這家夥跟個笑麵虎似的。
她揉了下鼻尖,“不客氣。”
說著,她走了出去,順手關上了茅房的門。
不想讓顧緋尷尬,她往前走了幾步。
今晚的月亮有一半被烏雲遮住,仰頭望著夜空,看著那一顆顆閃耀的繁星,或是冷風拂在身上,她手心癢意又加深了一分。
低頭看著手,疑惑的小聲嘀咕:“不至於摸個男人手臂,就過敏了吧?”
她雙手合十,來回互相搓,才漸漸將手心那股不知道為何產生的癢意給搓掉。
而她的話沒有任何意外,被顧緋聽到了。
他並不覺得自己肩膀有毒,隻能是她的手有問題。
在顧緋沒出來這期間,李小魚去了一趟廚房。
茅房門拉開的瞬間,李小魚也剛好拿著葫蘆瓢出來,見顧緋無需攙扶且自動避開了障礙物。
儘管他看不見,她還是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厲害呀。
要不是知道他是真瞎,還以為他是在裝瞎呢。
顧緋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他微微側頭,用耳朵辨解李小魚的方位。
明知故問:“夫人,你在哪?”
話語落下,他還伸出左手在空氣裡觸摸,似在尋找她。
看著男人雖殘缺但不狼狽的姿態,李小魚大步走過去,單手托著他的右手臂。
“我去廚房舀了點水,拿來給你洗手。”
殊不知,她細心的行為再次讓顧緋心裡起了疑。
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即使落到這般田地,也挫不掉他血肉裡的傲骨。
隻見他乖乖把左手移到另一個方向,李小魚順勢把慢慢倒在他手背,涼水滑過手的每一寸肌膚,讓他本就冰冷的手愈發的涼。
也讓他的心腸更加冷硬。
倒完最後第一滴水,顧緋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