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一人一鬼麵麵相覷的沉默。
過了一會兒,趙立軍小心翼翼地說“吳……,吳兄弟,真是對不住,我確實不知道。不過你放心,我和你女朋友沒有那個什麼!”
我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是真的,千真萬確。”趙立軍說,“我也一直以為她是那種女人,那晚我跟她那什麼了。其實沒有,因為那晚還發生了一些彆的事情,前晚她親口告訴我的,我這次來找你也是為這事。”
聞言我心頭一驚,“還發生了什麼事?”
趙立軍這才把從依依那裡得知的真相告訴了我。
原來那晚,他喝醉後去了岸芷汀蘭,見依依長得漂亮就起了歪心,還向依依亮了亮隨身帶著的錢。其實依依並非那種女孩,隻因當時家裡修繕老房子正好缺錢,又見趙立軍已經醉得人事不省,一念之差,就萌發了掙一筆不義之財的念頭,於是假意答應了趙立軍陪他過夜。
後來他們出了岸芷汀蘭,在往趙立軍家去的路上,趙立軍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吵著嚷著說肚子餓,要吃宵夜。然後竟撇下依依自己去了宵夜攤,依依喊他,他仿佛聽不見,拉也拉不住,還以為是醉糊塗了,又擔心他出事,就在後麵跟著。
到了宵夜攤,趙立軍竟一連吃了五碗蛋炒飯,又灌了兩瓶啤酒,撐得肚子出奇的大,當時依依都驚呆了,一輩子沒見過這樣吃飯的。而且這趙立軍吃完起身就走,眼神木訥,飯錢還是依依付的。
依依一路跟著到了趙立軍家,一進門,趙立軍倒床就睡,不一會兒就響起了鼾聲。依依見趙立軍也安安穩穩睡了,就照著之前趙立軍說的,自己在櫃裡拿了五萬元現金,然後關上門悄聲離去。之後的事情依依就不得而知了。
趙立軍得知了那晚的實情後也覺得蹊蹺,自己哪有那飯量?就把事情給謝必安說了,請他再給自己分析分析。那謝必安聽完冷笑一聲,隻說了句“哼哼,餓死鬼上身,這害人的招數倒是新鮮!”聽謝必安這樣一說,趙立軍才知道,原來自己竟是被人馭使餓死鬼上身害死的。
聽他說完,我心中也是一凜,又是玄門中人!
我說道“趙哥,能馭使鬼物的可不是一般人,你仔細想想,有沒有惹過這樣的人?或者是你身邊有沒有可能想要你命的人?”
趙立軍說“吳兄弟,你也知道,你趙哥伺候了一輩子領導,不是那種‘傻大憨’。這事兒我也過了幾遍腦子,你們玄門中的人,在認識你和王師傅之前,我連聽都沒聽過,也沒跟誰有過矛盾、結過仇。所以,要說有人想要我的命,除了我一直伺候著的領導,我就再也想不出誰了,可我這領導也不像是玄門中人呀!”
“你的領導?”我有些納悶,“你和他有矛盾?”
趙立軍搖搖頭說“沒有。而且他還很信任我。”
“那你怎麼會覺得他最有可能想要你的命?”我問道。
“就是因為信任。”趙立軍說,“我知道他的事情太多了。”
“你的意思是……,滅口?”我說。
趙立軍點了點頭。
“尼瑪,信息量大了,說說看。”我說道。
趙立軍沉默片刻,仿佛是在整理思路,接著歎了一聲,說道“我跟著他很多年了,從副科級、正科級,再到副處級,我一直是他的專職駕駛員。你沒在行政機關做過,也許不知道。專職駕駛員和秘書跟領導都走得很近,是領導信得過的人,而且關係也微妙。有些事隻能秘書做,而有些事就隻能是駕駛員做,二者相互替代不了。
我這位領導其實人不錯,信得過我,對我也好。從他在正科級的領導崗位開始,手中權力大了,自然也就有人抱著錢找上門。一開始他也是拒絕的,但是到得後來,誰經得住這‘糖衣炮彈’連翻的進攻?
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再後來,也就收不住、管不住了。但是他非常小心,正因為信得過我,所以但凡有來路不明的錢,都是直接打進我的賬戶。再由我分次分批取出現金來放在家裡,他需要用錢的時候,我再把現金給他。這也是我家裡會有那麼多現金的原因。”
“就為這事?他也不至於想要你的命吧?”我說道,“沒有你,以後誰給他收錢?要找到一個信得過的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而且,你幫他收這些錢,沒出過事吧?”
趙立軍搖搖頭,苦笑著說“錢上麵從沒出過事,但另外一件事卻可大可小,讓他心有餘悸。那一次,他在外麵吃飯,我在停車場等他。等到他之後,那晚他喝了不少酒,有些興奮,非要自己開車,我拗不過他,但我的職責是什麼我知道,就和他說好讓他儘儘興,但上了大路必須我來開,他也答應了。誰知道還沒等上大路,就在剛出停車場沒多遠,就撞倒一個孩子,那孩子也就四、五歲的樣子,是個男孩,好像是出來找他媽媽。真是慘呐!撞倒之後車輪又從他身上碾過,當時那孩子就沒有生命跡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