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律所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那麵鏡子是照著了小菲身後的陳華才破的,但是,怎麼會是他?陳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村老頭,他怎麼會和趙立軍扯上關係?而且還殺了趙立軍?難道陳華也跟背後的人有關?
苦苦尋覓的殺害趙立軍的人,一直找不到。現在找到了,卻讓整個事情變得複雜起來……
“師傅,師傅……”
我這才聽到小菲在一旁叫我。
“哦,什麼事?”我說道。
小菲一臉疑惑道“你想什麼呢?叫你幾聲了居然聽不見。”
“嗯,剛才在想陳華家的事情。”我說道,“他們家怪可憐的,沒想到一場訴訟會對這個家庭影響如此之大。”
“是呀!”小菲說道,“官司輸了、土地沒了、兒子傷了、高考落榜了、整個家庭也打不起精神了。誠哥,要不是你帶我來他們家實地踏勘,我也想象不到普通百姓家庭會被一場訴訟摧殘到這個程度。”
我扭頭見小菲麵色肅然,知道今天這一趟,觸發了這丫頭心裡的正義感,於是不失時機地又給她上一課,“所以啊小菲,咱們工作的價值你看到了吧?儘其所能辨清是非黑白,維護公平正義,才是咱們這職業最正確的方向。堅持這個方向,你才能走得更遠!”
小菲看看我,笑著點頭,神色卻堅定,“這就是你說的初心?現在我懂了,我也有一顆。”
說罷她頓了頓,又道“希望咱們這一次能把案子翻過來,這樣,也算給他們家帶去些安慰了。”
我笑道“喲!丫頭這顆初心還挺細膩呢,你婷姐那也有一顆,憑著咱們這幾顆初心,君正所就不會掉鏈子,一定能在雲城插穩一杆旗!”
“那接下來呢?咱們怎麼做?”小菲問道。
“接下來?你回去把再審申請的材料整理好,然後等明天他們家人來了,你直接給他們辦手續、收錢就行了。”
“你呢?”小菲又問。
“我就不回律所了,一會兒送你到樓下。我還有些其他事情。”我說道。
“切!剛還說不掉鏈子,你馬上又溜了。”小菲道。
我瞥了她一眼,說道“最艱巨的工作我都給你做完了,剩下的你就不能獨立完成呀?先有經曆,方得成長嘛,有搞不清楚的事情再打電話給我。”
“你這師傅當得倒是輕鬆。”小菲喃喃地道。
我一臉稀爛,這話聽著怎麼這麼熟悉呢!
送了小菲到樓下,我正準備打電話給瑞子,這時候電話卻響了,一看,是老崔打來的。
“喂,吳兄弟,你們是不是把我忘了?”老崔在電話裡委屈地道。
一聽這話,我忍不住笑了,這幾天一忙,還真把他忘了,但嘴上卻道“崔哥,你是和我們共過患難的兄弟,哪能忘啊!這段時間事情有些新情況,一忙起來就耽誤了去看你的時間。你等著,我叫上他們一會兒就來。”
老崔無奈地道“還來個毛啊?我特瑪都出院了。”
“啊!”這是過了多久了?我又是一臉稀爛。
“咱們這樣,啊。”老崔嘟囔著說,“我先回趟家,我不是給家裡說出門考察項目去了嗎?我家薇薇還在家等著呢。我先回家圓個謊,然後咱們晚上找地方聚一聚。先說好,晚上這飯錢得你們出。”
“好,好。”我笑著道,“地方我定,到時候發你微信裡。”
掛完電話,我又給瑞子和秦祺打了過去,告訴他們老崔出院了,晚上咱們滾滾飯店給老崔接個風,順便碰碰頭商議一下事情。
晚上,滾滾飯店。
我、瑞子、秦祺、老崔全到齊了。幾個人經曆過那晚一役,自然不需要那些虛華的客套。
秦祺先端起杯,對老崔道“崔哥,後麵這幾天沒時間去醫院看你,你彆見怪。”
老崔笑嗬嗬地也端起杯,說道“見什麼怪,知道你們都在外麵忙事情。沒事兒!”
瑞子忙道“老崔,你剛出院,能喝?”
老崔斜睨了瑞子一眼,道“還不讓喝?我在醫院那幾天無聊到快懷疑人生了,前麵幾天你們還像模像樣,到後麵直接不來了,成天就弄一護工在那兒上躥下跳的,這不讓吃,那不讓碰,你稍微嘀咕兩句她還跟你凶,那日子過得,比狗都委屈。”
說完一眾人都哈哈大笑,大家一仰杯,喝了個酣暢淋漓。
放了酒杯,老崔問起正事,我把這些天來事情的進展一五一十說了出來。當聽到羅健死的消息,老崔和秦祺也都嚇了一跳。
事情說完,幾人各自麵麵相覷,良久說不出話來。
過了一會兒,秦祺說道“吳哥,你把小本子的照片完整發一套給我,我試著把所有的打款記錄都統計出來,收款人隻有名字的首字母,我試著拚一下,看能不能鎖定這些人。”
我點點頭,把照片發了過去,隻說了句“一切小心”。因為經過那晚一役,在座的人都在那些人麵前露了臉,已經拴在了一條船上,所以我也沒必要瞞著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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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完照片,我看了一眼眾人,又把趙立軍橫死,和今天小鏡子破裂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瑞子一臉驚詫道“找著了?”
我點點頭說“不敢百分百確定,但,八九不離十。”
說完又對秦祺和老崔道“小秦、崔哥,之前這些事情一直沒和你們說,是怕把你們牽扯進來。但現在看來,害老秦的,小本子背後的,是同一夥人,你們不卷也卷進來了,所以這些事情也沒必要再瞞著你們。”
秦祺點點頭,表示理解,沒說什麼。
老崔又一巴掌拍在腿上,咋咋呼呼地說“我滴個天,吳兄弟,你居然還認識無常老爺?快快,把那鏡子拿出來我看看。”
我一臉無語,掏出小鏡子遞給老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