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喪屍化的男人如同一條臘肉般被釘掛在柵欄上。
他用力揮動著臂膀,懸在半空中不住的撲騰。張開的嘴裡流出褐色的粘稠液體,喉嚨裡發出“嗬嗬”聲。
眾人聽著這聲音,心裡一時說不清是個什麼滋味兒。
已經蹲在水泥台上的小女孩抬頭看了看不斷掙紮的喪屍男人,大哭著從水泥台上跳了下來,摔在小區的草地上。
張火風立刻向前一步,想將那小女孩抱過來,卻被秦妙一把攥住胳膊。
那女孩的小腿處,有一道長長的血痕。
不知是不是摔得疼了,女孩的哭聲越來越大,也越發的尖銳淒厲。
外麵幾個喪屍越靠越近,走在最前麵那隻斷了腿的喪屍已經能抓住掛在柵欄上那男人的腳踝。
喪屍不吃同類,可那男人衣服上還沾著他尚是活人時流出的鮮血,足以令饑餓多時的喪屍陷入瘋狂。
轉眼間,另外幾隻喪屍也接連抓住男人的腳,將他向外拖拽。
男人本就被刺穿了肚子,在喪屍的大力拖拽之下,血肉便被活生生扯開。
喪屍分明是沒有痛覺的,可眾人卻在那男人發出的嘶吼聲裡聽出了極致的痛苦。
撕扯皮肉的聲音令人寒毛直立、頭皮發麻。
曹鐵再也無法忍耐,脫下自己的衣服罩在小女孩身上。
隨後提刀上前,用力將男人的頭顱砍下。
已經完全喪屍化的頭顱落地滾了幾滾,男人不再掙紮。
秦妙將視線從小女孩已經發黑的腿上挪開,抬手往那男人屍身上丟出一顆火球。
男人的半截屍身燃燒起來,火焰順著他的屍身蔓延,很快就燒到了依然扯著男人腳踝的幾個喪屍身上。
秦妙讓眾人退後,她自己則戴上醫用手套,走到那小女孩身前蹲下。
從衣服兜裡掏出一個厚厚的口罩給小女孩戴上,隨後秦妙對其發動了『治療』。
看到女孩的腿傷正在逐漸愈合,可那青黑之色卻是半點沒有褪去,她輕輕歎息一聲,站起身退到眾人身側。
眾人隻以為秦妙剛剛是在檢查傷口,見她歎氣,便知情況恐怕不好,就沒多問。
這女孩顯然已經被感染了,隻是秦妙不確定『治療』能不能治愈喪屍病毒,唯有先觀察看看。
秦妙心裡沒底,卻不願意就此放棄,隻隔著一段距離試著與那小女孩交談。
“你叫什麼名字呢?”她臉上掛著極溫柔的笑,儘量將聲音放緩。
似乎是感受到了善意,女孩的哭聲漸止,抽咽著答話“春春花。”
聲音從口罩之後傳出,顯得有些發悶,女孩皺了皺眉,抬頭將口罩扯下。
見女孩還能交流,秦妙又問“你父親,是從哪裡將你救回來的?”
小女孩張了張嘴,卻沒說話。沉默半晌後才側頭看了看男人滾落在地的頭顱,表情有些遲疑“幼兒園。”
張火風聞言立即瞪著眼睛問道“那幼兒園還有多少小孩活著?”
小女孩垂眸,不知是被張火風的模樣嚇到,還是不太能理解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
秦妙看了張火風一眼,知曉他的心思,柔聲對小女孩問道“幼兒園裡,還有幾個小朋友,能像春花一樣說話呢?”
小女孩聞言搖了搖頭,又抽噎著哭了起來“隻,隻有春花了。”
她越哭越大聲,卻抬起藕節般白皙的手臂擦著眼淚,斷斷續續說著
“阿紫老師櫃子蘋果門嗚嗚”
眾人均倒吸了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