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戰壕裡爬出來的戰友,黑子哪能不知道猴子的用意。
如果猴子是想讓他去教訓教訓那幾個小子,他會二話不說,上去就給那幾個桀驁不馴的小子三拳兩腳,讓他們躺上個十天半月。
但現在猴子是想用陸見秋去磨練那幾個小子,他有些猶豫了。
陸見秋前世在軍中混了那麼多年,當然不是白給的,看到猴子眼色之後,瞬間便明白了他的用意。
這是要用自己做磨刀石啊。
看著猴子眼中的歉意和期待,陸見秋陷入了短暫的猶豫,猶豫要不要答應。
“嗬嗬!陸見秋你是不是個爺們?是爺們就自己吱個聲,彆說什麼算了不想打架。要麼練練,要麼乾脆認輸。”
見教官將比自己等人還小幾歲的陸見秋捧成高手,而自己六人卻是不知天高地厚,先前揚言要跟陸見秋練練的那名新兵,忍不了了。
很粗陋的激將法,在場的人沒一個聽不出來,但卻沒一個人挑破。
“你該不會隻有嘴皮子上的功夫吧?那也太辱沒大隊長的名聲了。”
旁邊另一人附和。
聽到“大隊長”三個字,陸見秋眉頭微微一挑。
三伯的兵,就算我揍得狠一些,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吧,那就陪你們玩玩。
陸見秋的嘴角翹起一個弧度。
“好!誰要練,怎麼練,劃下道來。”
陸見秋笑著答應。
六名新兵不由一愣,陸見秋態度轉變太快,一時讓他們產生了自己幻聽的錯覺。
“嗬嗬,算你是個爺們,我第一個!怎麼練,隨你挑。你要不知道,就讓教官指定,我不占你便宜。”
接話的仍舊是那個剛剛對陸見秋使用激將法的新兵。
他自己第一個提出來的,當然要當仁不讓,要不麵子上怎麼掛得住。
陸見秋微微點頭,抬手對猴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猴子會意,稍一思索,便有了主意。
從黑子口中,他早就得知陸見秋抓住那個間諜,靠的是手上的功夫,所以他斷定陸見秋的格鬥功夫絕對是極好的。
剛好,自己的這個兵也是他們六人中最擅長格鬥的。
“那就徒手格鬥!簡單點,三局兩勝,每局誰先身體著地誰就輸。”
猴子笑著大聲說出比試方式。
在最擅長的領域被擊敗,才能讓這個兵得到最深刻的教訓。
至於陸見秋,他是一點都不擔心他會失敗。
能在頂級雇傭兵的狙擊下完成反殺,活捉對方的人,怎麼可能會敗在一個沒上過真實戰場的新兵蛋子手下。
也不用挑地方,眾人立時呈圓形散開,將陸見秋和那名新兵留在了中間。
“忘了問了,你叫什麼名字?”
陸見秋見眼前已經擺好格鬥姿態,準備進攻的新兵,隨口問道。
“孟白,今天之後,你會記住這個名字。”
孟白拽拽回答。
“嗬嗬!我等著你讓我記住。”
陸見輕笑著搖頭。
年輕人沒接受過社會的毒打,還真是盲目的自信。
陸見秋臉上的笑意,頓時令孟白心中生出幾絲惱意。
“小心了!”
見陸見秋遲遲沒有動作,孟白不再遲疑,低喝一聲,一個直拳已經轟向陸見秋麵門。
他倒也算光明磊落,沒有不宣而戰取巧偷襲。
陸見秋看著砸向自己的拳頭,準頭、力道都還算不錯,不足的是步伐有些淩亂,下盤不穩。
就在孟白的拳頭距離陸見秋麵門不足一尺之時,陸見秋右手從下往上劃了一個半圓,在被拳鋒擊中的上一秒,將孟白的手臂格擋得往右偏離了幾公分。
看似輕飄飄的一擋,孟白的拳頭瞬間落空。
孟白早有預料,他也沒妄想第一拳便能即將陸見秋乾趴下。
真正的殺招是他隱藏在後的右手肘擊,以及已經蓄勢待發的一記膝撞。
如果這兩招有一招奏效,他相信陸見秋絕對要躺下。
誰料,陸見秋如柔風細雨一般,在擋開孟白第一拳的同時,料準了他的下招,雙手已經拂上了孟白的手肘和膝蓋的。
一切顯得很是順其自然,好像他的雙手本就應該在那一樣。
“太極?”
又是裁判又是觀眾的猴子,見到陸見秋使出的招數之後,有些不確定地朝黑子問道。
他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陸見秋使出的太極與以往他見過的那些,神似,但又有很大的不一樣。
沒等黑子回答他,第一局勝負已分。
就在陸見秋拂上孟白的手肘和膝蓋位置時,孟白隻覺自己的身體被一股柔和但卻不能抗拒的力量裹挾,身體的重心完全被打破。
他努力想脫離這股力量,卻發現已經如泥牛入海,無法擺脫。
“砰!”
隨後,陸見秋瞅準時間,抬腳踢在孟白的腿肚子上,發出一聲悶響。
孟白猛然失去重心,整個人立刻撲向地麵。
“砰!”
孟白重重砸在地板上,弄了個灰頭土臉。
不過,他應該感到慶幸,感謝陸見秋手下留情。
如果剛才這一腳是踹而不是踢,那孟白的這條腿絕對隻有當場骨折這一個下場。
第一局,陸見秋秒勝。
圍觀的其他五名新兵有些不敢置信,他們中最擅長格鬥的孟白,怎麼會一個照麵就被人放倒。
“孟白,你是不是放水輕敵了?”
五人中有人出聲問道。
孟白從地上爬起,臉色凝重,沒了剛才的囂張。
隻有他自己明白,陸見秋身上剛才出現的那股力量的是何等的恐怖。
不過,好在三局兩勝,他還有機會。
第二局開始,孟白沒有再冒失出手,而是雙目緊緊盯著陸見秋,緩緩開始繞著他轉圈,想要尋找他身上可能存在的破綻。
而陸見秋隻是簡單地往那一站,沒有任何動作,等著孟白來攻。
一個很簡單的道理,越是簡單的東西,破綻就越少。
所以,在繞著陸見秋轉了兩圈之後,孟白始終沒有找到絲毫破綻。
“孟白,等什麼呢?黃花菜都涼了,上啊!不行就換人!”
就在孟白準備繞陸見秋第三圈時,另外五名新兵已經看不下去了。
孟白置若罔聞,心裡卻暗暗叫苦,自己如果隨便莽上去,那絕對是送人頭。
這第二局自己絕對不能輸。
再輸,剛才自己所說的話,那就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自己扇自己臉了。
內心漸漸有些焦急,孟白的額角滲出了一層細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