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外,江墨濃身上多處纏了紗布,一隻胳膊吊在脖子上,嫵媚的俏臉上毫無血色。
她還算幸運,隻是左胳膊上被紮了兩刀,之後就被沈浪擋住了所有朝她襲來的刀,隻是稍微有點失血。
看著手術室大門亮起的紅燈,她內心好像有千萬隻螞蟻在爬,焦慮,害怕,惶恐,茫然……
她到現在都想不明白,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有這麼傻的人。
她看過沈浪打架,能看出他是有點底子的,那個時候,他明明可以推開那些紮刀的人,從副駕駛逃出來,說不定還有活命的機會。
可他竟然想也不想撲到了自己身上,替自己擋刀。
根據心理學的角度,一個人在麵對生死存亡間,會本能的選擇自保,這不是自私,隻是出於本能的應激反應。
當時江墨濃就是這樣,在那種情況下,她整個人都是懵的,腦子裡隻能剩下求生的想法,至於身邊的沈浪,她幾乎沒有去考慮過他的安危。
蹬蹬蹬!
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江墨濃抬起頭,看到了蘇妙涵那張慘白的臉。
她嘴唇囁嚅,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蘇妙涵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站在手術室門口凝望著那盞紅燈,雙手時而攥緊,時而鬆弛,雖然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任誰都能看出她此刻內心有多麼不安。
又是一個多小時後,紅燈突然熄滅。
“滴”的一聲,大門緩緩打開。
江墨濃猛地站起了身。
蘇妙涵卻有些畏縮的退後了一步,一雙明眸中是無儘的恐慌和緊張,她害怕一會會聽到讓她難以承受的結果。
“誰是病人的家屬?”
一個穿著綠色手術服的醫生走了出來。
“我是他妻子。”蘇妙涵強忍著心慌走了上去,“醫生,他……怎麼樣了?”
“手術還算順利,隻不過病人的情況很嚴重,暫時還沒有脫離危險期,需要轉到icu觀察觀察。”
江墨濃趕緊問道“醫生,他會有危險嗎?”
醫生沉默了片刻,“這個誰也說不好,不過我們一定會儘力的。”
“醫生,麻煩你們了,請你們一定要儘力,如果需要什麼進口藥,你跟我說,我來想辦法。”江墨濃說道。
醫生也看出這兩個女人非富即貴,點點頭道“救死扶傷是我們做醫生的天職,我們自然會儘全力的。”
他話剛說完,兩個護士推著沈浪走了出來。
病床上,沈浪雙眸緊閉,脖子以下的部分都覆蓋在被單中,隻是露出的那張臉,卻是慘白一片,嘴唇尤其蒼白,看不到一丁點血色。
蘇妙涵一顆心緊緊的揪在一起。
沈浪一直是個很愛護自己形象的人,以前哪怕是在家裡,他都會把自己收拾得乾乾淨淨,衣服搭配有型,還會簡單的弄個發型。
清清爽爽,溫暖如春。
在蘇妙涵眼裡,他一直是很精致,很乾淨的男人。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沈浪如此狼狽的模樣,心中的酸澀好像要將整顆心填滿,她走過去,緊緊握住了沈浪的手。
那隻手,修長,骨節分明,特彆好看,尤其是他彈鋼琴的時候,這雙手仿佛精美的工藝品,讓人賞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