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交代的就這麼多,至於該怎麼去選擇就看病人和家屬了,事到如今能做的都已經做了,改變不了的也沒有辦法,是放棄靈使重新做回正常人,還是依舊堅持靈使的道路,就算沒有可以繼續變強也依然如此。
這對於艾倫來說無疑是最大的壞消息,明明有很不錯的天賦卻難怪修煉速度如此之慢,甚至連靈武都覺醒不了恐怕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無眠和尤燁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艾倫,畢竟這種事情所從來都沒有想到過的,本來被楓弦安排到聖弗萊去讀書就是為了讓艾倫慢慢脫離組織,重新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生活而不是暗殺者,然後經過在學院的學習成為一名靈使,重新開始一段新的生活。
但此事一出完全讓計劃變了,現在的艾倫沒有辦法繼續再作為正常的靈使繼續成長下去,就像醫生說的那樣要麼觸碰禁忌變強,要麼做回普通人,很顯然這兩種結果都不行……既然不能成為靈使,那就隻能重新做回老本行。
表麵上很平淡,其實艾倫心裡麵還是很傷心很沮喪的,隻是因為性格和心理的原因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出來而已,無眠確實也察覺出來了還想再安慰安慰卻尤燁攔住了。
他說到“無眠,這樣做隻會繼續給艾倫增加心理壓力罷了,很抱歉,我們什麼也幫不了他……”
看著艾倫獨自離開的背影,無眠很多年來都覺得命運對艾倫一點都不公平,從小無父無母、童年悲慘、不幸體質這些就都算了,現在就連唯一建立起來的友誼都要剝奪……針對也不興這樣處處打壓吧!
很明顯,醫生給出的建議就是讓自己不要繼續當靈使了,讓家屬帶著病例去聖弗萊辦退學手續,然後去普通的學院學習,隻要不接觸任何跟靈能有關的就沒有問題,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自己離開聖弗萊之後怎麼可能去普通學院當個普通學生?艾倫寧願回組織繼續當暗殺者也不願意當個普通人!因為沒有必要,也沒有意義。
“無眠,你打算怎麼做?”
尤燁問。
思考了一會兒,無眠回答“這件事情我說了也不算,還是得先給父親彙報一下,主要還是看阿倫怎麼想。”
雖然打擊不小,但還是希望彆乾傻事。
不知不覺地就走到了樓頂天台,看著一覽無餘地帝都,艾倫還是第一次這麼清閒地看風景,其實沒有事情發生的帝都也還算不錯吧!充滿科技和魔法的現代都市,也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艾倫覺得今天的天氣很好。
靠在欄杆上麵,想著今後該怎麼做,不能當靈使的話就等於要提前告彆學生生涯,其他的不提還挺舍不得那幾個朋友的,雖然時間不算久,但還是留下不錯的回憶!那以後?回到組織重新做回替皇室賣命的暗殺者,繼續去背負罪孽直至強迫退休,再之後呢?離開組織之後的自己還能乾什麼?
當個雇傭兵、或是拿錢辦事的殺手,亦或是間諜特工,除了這些以自己的本事艾倫還想不出有什麼是既普通又能夠把自己養活的工作,平凡的不會,能養活自己的也不會……好像除了殺人之外真的沒有什麼特彆擅長的事情了……
“你有什麼煩心事嗎?”
一個男生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艾倫轉身看去發現樓頂天台入口的排麵有一張長椅,說話的那個男生就坐在上麵,而且還是艾倫後到沒有注意男生的存在就自顧自地來到天台了。
男生長相清秀,五官端正,舉手投足和談吐之間都能夠感受到彬彬有禮的氣質,不過為什麼將一縷飄帶係在眼前呢?那樣不會遮擋視線嗎?還是說樓頂太陽太大,晃眼睛?
艾倫問到“抱歉,不過我們好像並不認識吧?如果打擾到了你我馬上離開。”
就在艾倫從男生身邊走過,正準備踏出入口時,男生出手把艾倫攔了下來,說“可能我的請求有點過分,但還是需要您能夠請留步陪我聊會兒天嗎?”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過就衝這男生如此地客氣有禮貌,想拒絕的話都會有點不好意思,也沒有急事要做,所以艾倫就答應男生留下來陪他說說話了。
能夠出現在醫院這種地方的人絕大多數的都有病,不然也不會來這裡,誰有事沒事會喜歡往醫院裡麵跑?不用多問,艾倫和男生都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斷定對方有病!
不懂就問,艾倫沒管多的直接問男生他為什麼要在眼睛上係飄帶?是家族傳統還是當今年輕人的潮流就是這個樣子的?雖然這跟一開口就往人家的傷口上麵撒鹽一樣,不管潮樓不潮流,那個正常人會這麼做?但是男生卻沒有生氣,他反倒很耐心地回答艾倫的疑問“這樣並不是潮流,我家雖然有傳統,但是把飄到係在頭發上,而我之所以會把飄帶係在眼睛上,是因為我的眼睛受過傷,為了不嚇到彆人才這麼做的。”
原來如此,也是一個眼睛受傷的病友,不過艾倫要比他幸運點,起碼還有一隻眼睛能夠看見光明……真的很難想象那些因為先天疾病或是後天事故變成盲人的人是怎麼在沒有任何一絲光亮的世界裡麵活下來的,是什麼支持他們過來的……然後男生才想起來忘了自我介紹,於是他補充到“真是不好意思,忘了我們才剛剛認識,我免貴姓辰道,名劍星,這位朋友你該怎麼稱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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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倫不惜像劍辰那樣句句話都帶得有敬語,雖然在平時遇見貴族都要用敬語,但最多也就說那麼一兩句,像劍辰這樣還真的有點囉嗦和不習慣,不過這反而說明劍辰十分注重禮節這一方麵!畢竟人家可是同六彩天陽其名的上三族之一,星辰劍神閣,辰星家族的一員!就像殷家那來自東方國家古色古香的氣息,那辰道家的象征就是那一抹如同璀璨星空一般的發帶,雖然長相粗獷的穆斯坎跟他著佩戴著家族發帶有一種違和感,不過正因為這一抹發帶才讓穆斯坎多了一絲文質的氣息。
如果說殷家的六彩天陽靈武是象征著全大陸輔助類靈武中的巔峰,那辰星家的天芒七星劍極其世代流傳的劍術就是象征著大陸第二的攻擊!為什麼不是第一?那是因為攻擊的第一另有其人。
既然這樣的話那醫生給的建議應該也是儘量彆當靈使對吧?畢竟眼睛看不見,連日常生活都變得不是很方便,更彆說一生都要麵臨不斷戰鬥的靈使道路了,從某種角度上來看劍星和艾倫都是同病相憐的難兄難弟。
反正也是聊天,艾倫單純的性格也不避諱直接問劍星他的眼睛是怎麼瞎的,對於這種怎麼致殘的問題一般都是殘疾人閉口不談的傷心事,不過劍辰倒是覺得沒有什麼,或許是他已經想開了吧?回答是自己弄瞎的。
什麼?自己把眼睛弄瞎了?沒有聽錯吧?好端端地為什麼要把眼睛給弄瞎了?就算再不會聊天,艾倫也沒有繼續再問,因為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很沉重起來……
艾倫為自己的口無遮攔道歉“對不起,問出這樣的問題出來。”
劍星表情沒什麼,他友好地說到“你不必跟我道歉,我出身在辰星家族,是劍術世家這個你應該知道的,我天生異瞳因此能夠看見一些常人所無法看見的東西,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在很小的時候就見過了許多真實且不堪入目的實物,為了不被那些東西所影響我索性就毀了這雙眼睛……”
短短幾句話艾倫從中卻能夠聽出一段很沉重的過去,他知道這個世界本就充滿了許許多多醜陋、肮臟的東西,其中最令人不忍直視的就是醜惡的人心,或許天生就能夠看見最真實的人心也是一種煎熬和痛苦吧?
說完自己,劍星問到艾倫“既然是聊天總不能隻說我吧?那你呢?你又是因為什麼原因會如此惆悵?冒昧地問一句,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沒心沒肺的?”
聽到這個問題艾倫感覺到很震驚,在與這麼多人的相處過程中一直都沒有人能夠注意到這一點,沒想到跟劍星待在一起不過半個小時的時間就被他給發現了……沒心沒肺是嗎~確實,艾倫不但從情感的表現上是沒心沒肺的樣子,而且事實上也的確是沒心沒肺的人。
既然劍星都不避諱他的眼睛為何而瞎,那艾倫又怎麼會回避自己沒心沒肺呢?靠在長椅上,仰望著天空,艾倫隻是淡定地回答這個問題“不知道你是怎麼發現的,不過你說得沒有錯,我確實即沒有心也沒有肺,或者是說我體內現在的心臟和肺部整個都是機械做的,是人造的器官。”
這個回答比劍辰說出他自己弄瞎眼睛還要震撼!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會用人造器官替換掉人體最重要的兩個器官?這還要追尋到多年前的一個任務中,但是艾倫受了非常嚴重的傷,幾乎整個胸口都被嚴重破壞,還是經過數天的搶救最後移植人造器官才得意活到今天……這件事情除了楓弦和無眠知道以外,艾倫還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
聽完艾倫的過往,劍辰認為他比自己還要悲慘許多,既然心臟和肺都是人造的,那就意味著這兩個器官已經不再像天生的那樣,有著很明顯的缺點,比如功能下降隻能保持在一個固定範圍之內,一旦超負荷就會導致人造器官短路停止工作,移植者就會瞬間死亡,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
本來靈源變異就是千萬分之一的悲劇,再加上人造的心臟和肺部,同時碰上著兩種情況換個說法也代表了艾倫的運氣很好……吸災吸難得不幸體質被發揮到了極致。
有點欲語又止,不過劍辰還是把話說了出來“你的靈源也跟普通靈使的靈源有不一樣的地方,想必醫生也告訴過你最好放棄繼續成為靈使,那你又是怎麼想的呢?”
這艾倫感覺到很神奇,明明自己什麼都沒有主動說過,可為什麼劍星都好像事先已經知道了一樣呢?不用說也知道,就像能夠清楚看見似的。
關於這個問題,劍星也是無需多問,他自己就回答到“我剛從應該說過對吧?我的眼睛能夠看見常人不可視的東西,即便現在瞎了反而要比能看見的時候更加清晰。”
即便眼睛瞎了還是可以看見嗎?真正能夠看清萬物不並不是麵部的雙眼,而是潛藏於內心之中的心眼,那才是真正的眼睛不是嗎?這種說法其實隻是感覺比較靈敏罷了,心怎麼可能會張眼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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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後該怎麼做,又是這個問題,艾倫歎了一口氣,說著“就算沒有發生現在這些事情我也死過很多次了,死亡的感覺對於我來說並不陌生,有很多次我都是從死亡的邊緣掙紮著爬回來的,隻是因為心中有所牽掛,雖然我很難改變未來的道路,但是起碼我還可以選擇我的死法。”
這時,一個衣服上有辰道家族家紋族徽的下人來到天台,他對劍星說到“少爺,檢查結果出來了,沒有問題,該回去了。”
時間也差不多了,劍星起身和艾倫告彆到“抱歉,我得先行告辭了,不過今天我和你聊得很開心,我每個星期都會來這裡檢查一次,相信還會有再一次暢聊的機會吧?”
差點忘記重要的事情,劍星都忘記問艾倫的名字了,再得知艾倫名字之後劍辰很期待地說“雖然很不好聽,但我還是很希望下次能夠在醫院遇見了,那艾倫兄,咱們後會有期了。”
劍星離開後,艾倫一個人留在天台抬頭仰望著晴空萬裡的天際,不經感慨要是自己的人生都能像這片天空一樣光就好了,先不說變異的靈源限製了修為的成長,就連人造的心臟和肺都已經限製住了艾倫不能夠在戰場上權利發揮……或許隻有普通人的生活才能夠掩蓋這些缺陷,隻要繼續踏上靈使的道路,那這些缺陷注定會成為致命的傷害。
有時候,艾倫就在想要是自己沒有來到聖佛萊學院該多好,要是沒有遇見並認識希斯蒂婭、葛雷、菲菲他們該多好……最起碼不會像現在這樣猶豫不決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選擇才好。一個人在天台待了一會兒後艾倫就起身準備去看望葛雷他們了。
“你大招留在過年用啊?你就這樣帶飛?”
“對麵老是針對我,而且控製直接控到死,我有什麼辦法?”
大老遠地就聽見病房裡麵的聲音,艾倫推開房門進入就看見葛雷和修兩人坐在病床上正在開黑,氣氛那叫一個激昂澎湃,要不是身上穿著病號服,不然管這叫病人?
見艾倫來了葛雷果斷退出遊戲關掉後台加鎖屏,還來了一句垃圾遊戲!這套操作可把修給乾懵了,他連忙問到“這就退了?還可以翻盤的好不好?我這個可是晉級賽啊!”
麵對分奴狗的反應隻有一種,葛雷白著眼diss“我看也就這樣,從前期開始就你一個人努力送,也不怪後期成那樣,在電子競技裡麵菜就是原罪!彆給自己找借口。”
隨著失敗的音效從手機裡麵傳出,修也不掙紮了,他那表情就像是在訴說要是艾倫在的話自己就不用背鍋了。
找椅子坐下來,雖然能夠看出來屁事沒有,但還是艾倫問他們情況怎麼樣,葛雷說他和修都是受了點皮外傷不打緊,至於腿上的槍傷昨晚送來的時候就用治療魔法治好了,本來養兩天就痊愈的,誰知道醫生非得留下來住院說觀察兩天。
這有什麼好觀察的?不就是想騙幾天的住院費嗎?要不是等艾倫的話早就打包出院了好吧?誰會喜歡呆在醫院裡麵?躺了一晚上都快被酒精和藥水醃入味兒了。
接著葛雷就問艾倫“之前尤燁老師來打了個照麵說你等會兒來看我們,然後就著急忙慌地離開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艾倫就隨便說可能是有尤燁擔任裁判的比賽要開始了,他忙著回去,所以才那麼急,本來還以為自己的謊話會被修看穿,不過他好像還沒有從晉級賽失敗的痛苦中緩過來……他現在那樣子才像個病人啊~
休息了一會兒後葛雷他們就辦理出院手續離開醫院,出了醫院大門深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還是外麵的世界好啊!不用聞著酒精味兒,也不用聽到護士站那裡隨時隨地傳來的老氣呼叫鈴聲。
那就直接回學校?不不不,艾倫還有車沒帶走呢!在艾倫的帶領下葛雷和修來到警局附近的停車場,一開始還不知道沒有車還來這地方乾什麼,直到艾倫用車鑰匙喚醒停在角落裡麵的機車之後,兩人的臉上除了震驚和驚訝之外再無其他表情。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葛雷直接用跑地靠近機車,像撫摸嬰兒一樣用手小心地摸著機車,臉上的激動根本藏不住,他開始背課文似的說到“我嘞個乖乖~這是賽特朗公司上半年才開始預售的新車吧?星神係列的剛特拉斯5!據說一寸底漆就是聖心醫院普通病房幾個月的費用!”
額……葛雷說了一大堆艾倫硬是沒有聽懂半句,這車有怎麼貴嗎?雖然比不上葛雷那個重度地車狗,不過修還是略懂一二,他給艾倫解釋到“這麼給你說吧~如果蘭博是四個輪子裡麵的貴族,那這輛就是兩個輪子中的大牛,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