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當年的北京城雖然還行,街道上也算乾淨,但那隻是表麵,各個巷道中尿騷味、泔水味充斥著。
而如今的京城,大街小巷都乾乾淨淨,沒有絲毫的異味,街上百姓們發自內心的笑容、官民相處甚是融和。
這讓他對北京城的記憶閃過了一絲錯亂。
“還有事?”
見李若漣沒有離開,正準備繼續批奏疏的崇禎好奇的問了一句。
李若漣遲疑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但又吞吞吐吐的,看的崇禎很是好奇,這位自己親手提拔的心腹,可從未有這種表情。
“有什麼話直接說?”
李若漣一咬牙,輕聲道:“陛下,據下麵的錦衣衛稟報,很多地方都已經出現了類似賭博的事情,賭的內容是陛下削不削藩的,
削藩一賠五,不削藩一賠一,
甚至還有賭陛下會查抄幾成家產,每一成都有各自的賠率,
據臣初步核算,至少有數萬人參與了,涉案銀兩可能高達千萬兩之多。”
崇禎聽完,拿著奏疏的手猛的一顫,冷聲道:“朕記得大明律有規定,凡賭博財物者,皆杖八十,攤場錢物入官,且對場所、賭具、官吏等參賭等等有詳細規定吧,
通知刑部按大明律法辦事,這有什麼不好說的!”
“陛下,話雖如此,但這些賭頭所用賭具等等都符合大明律的要求,隻是私下又有一套規則,
例如賭大小,削藩就是大,不削就是小,參賭的人心知肚明。
其次,此事看起來並不是表麵這麼簡單的,臣以為這是一場有組織有計劃的陰謀,同時出現的莊家太多了,
陛下無論削不削藩,或者朝廷會不會抓參賭之人,都會出大事,
若是削藩,那買不削藩的就要血本無歸,他們會大鬨的,
如果不削藩,那買削藩的也會如此,
如果朝廷抓了賭頭,那按照大明律法,賭頭和參賭之人同罪,抄沒賭資,這讓參賭的人鬨事情。
而且參賭的人很複雜,士農工商都有參與,數萬參與的人,怎麼懲處?”
“好、好、好……竟然算計到朕的頭上來了,真以為朕不會殺人是不是!”
聽著李若漣的稟報,崇禎才反應歸來,臉色鐵青。
這就是利用了法不責眾、人心貪婪、賭徒的心理。
如果是幾百幾千人,處罰就處罰了,可則是數萬人參與,性質完全不一樣。
不用說,這其中要麼是某些藩王的手筆,倒逼皇帝不敢、不能削藩。
要麼就是那些士紳富商的手段,目的就是引發動亂,離間百姓與朝廷的關係,打擊朝廷威嚴。
數萬人參賭,如果處罰,那就是讓數萬人對朝廷不滿,彆看他做了這麼多事情,事關自身利益時,大多數人都是自私的。
如果不處罰,那就給後人做了個榜樣,以後類似的事情層出不窮。
“李愛卿,讓錦衣衛都動起來,給朕盯住這些賭頭,朕一聲令下,能夠全部抓捕歸案,
順便查一查這些賭頭背後是哪些人指使的。”
“另外,安排一些人煽動一下藩王的事情,讓那些藩王們知道大明的百姓該是如何的痛恨他們。”
“臣遵旨!”
看著李若漣離去,崇禎冷笑:“既然他們想玩,那朕就陪他們玩個夠!”
這一刻,他堅定了內心對藩王處置的想法。
又一日後,嫡長子百日禮的前兩天,禮部尚書劉宗周和翰林院學士黃道忠進了東暖閣。
“陛下,這是翰林院備查欽賜過宗室名同字行者後,取定的幾個字,請陛下禦覽,從中圈定一個賜為皇子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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