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在藏書閣見過那女子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她。
他印象當中,她當時是穿著最低等丫鬟的衣裳,可前陣子他找了個借口,讓管事將最低等的丫鬟們都聚集到了一起,可是並沒有看到她。
裴文琛一手拿著一本書,一手撚著一串佛珠,看著麵前的桃花樹,口中喃喃道“山茶花,你到底在哪裡,難不成你真的是從畫裡走出來的,那日相見隻不過是我的幻境?”
“你我之間還是緣分太淺……”
裴景詔看著那種了桃樹的方向,應該是九叔的院子,他便也沒再理會,在他心裡,九叔博文強識,是個雅致浪漫的讀書人,就是他的喜好時常改變。
從前,他喜歡蘭花種了一院子的蘭花,還托人從江南花大價錢買了不少江南的蘭花名種,精心養育了許久。
前幾個月又說喜歡山茶花,將一院子清雅的蘭花都換成了大朵嬌豔的山茶花,把整個院子弄的像是個女人的院子,粉紅粉紅的,今個兒又開始喜歡上桃花了。
裴景詔搖了搖頭,感慨道“善變的九叔,還是我專一啊,隻愛那一朵真花!”
……
中午用過午膳後,裴景詔帶著春荷出了侯府。
逛了幾個鋪子買了一些首飾和時興的衣裳後,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各處都掛上了大紅燈籠,小攤位上也都亮起了兔子燈,來往的行人也多了起來。
街道上有秦樓楚館的花魁的花車,橋上有民間樂坊的女子們在吹拉彈唱,街巷的拐角處還有表演胸口碎大石的、舞龍的、唱雙簧的、打板子說相聲的、打鐵花的十分的熱鬨。
一行人路過一個打鐵花的鐵匠鋪子,裴景詔將春荷拉到了另一旁,用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她,生怕這些飛濺的火花會傷到她。
春荷被他這樣一擋,什麼都看不見了,她很是好奇地側頭歪著腦袋去看,裴景詔抬手擋住了她的眼睛“彆看,那男的不守男德,沒穿衣服。”
他從前從不覺得男人光著膀子不穿上衣有什麼不妥,可是如今,看到那些身材精壯,和他的身材有的一比的男人赤裸著胸膛,他心裡就很是不爽。
穿過喝彩的人群,春荷看著一個攤位上的兔子燈很是喜歡,可是猶豫不定要買哪一個,裴景詔大手一揮,將每個樣式的兔子燈都買了一個。
這下可好了,不管是巧兒婷兒,還是雲生六福等其餘的侍衛,人手拎著一個兔子燈,整整齊齊的走著,倒是在人群中成為了一道靚麗的風景。
來來往往地人都好奇地看著他們,指指點點的,雲生很是享受這種被人注視被人關注著的感覺,昂起了頭,十分得意的走著。
六福卻隻覺得丟人,低著頭側過臉,拎著兔子燈。
隨後,裴景詔看到有賣糖葫蘆的,賣桂花糕的、賣芸豆糕的,都會問一問春荷想不想吃,然後,不等她回答,就一股腦兒的都買了塞給她,仿佛想要將這京城的所有美食,都給她嘗一遍。
春荷每樣都是吃了幾口,嘗過味道之後就吃不下了,裴景詔很是自然地拿過她咬了一口的桂花糕,將她吃剩下的一口塞進嘴裡。
緊接著,他又拿過她手裡的香糯飲,咕咚咕咚兩口喝完,等春荷的手裡空了之後,裴景詔又開始往她的手裡塞新的吃食。
一行人走走逛逛吃吃,迎麵碰到了謝家的人。
謝芷蘭看到春荷高興地朝著她擺了擺手,喊道“春荷!沒想到在這兒能碰到你。”
看著他們一行人,人手一個兔子燈,懷裡還抱著不少盒子,春荷捧了不少吃食在懷裡,謝芷蘭笑道“你們這是來進貨來了嗎?”
說著,謝芷蘭看了看四周越來越多的人,她問“要不要去那邊的甜水鋪子坐一會兒?”
春荷轉頭看向裴景詔,她逛的的確是有些累了,而且這會兒人越來越多,擠的難受,見裴景詔點頭,謝芷蘭拉著她去甜水鋪子坐下聊天。
謝芷蘭的丫鬟瓊雨和巧兒、婷兒站在一旁看著熱鬨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