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重重壓下來的夜晚,感覺憋著場大雨。
賀天旭送同事小胡回宿舍後,趕緊往家趕。
摸著給女兒買的玩具,想著兩歲的女兒嬌嬌地叫著:“爸爸,爸爸”,滿腔的幸福感油然而生,車速也更快了些。
他怎麼也想不到一場劫難正在小區門口等著他。
欄杆在車身後落下,剛進小區,前麵兩輛警車齊刷刷亮起警燈,警察迅速下來將車包圍。
記者、攝像機、閃光燈都對準他。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拽下車,警察迅速搜車,然後拿出一小包白粉,問他哪來的。
他怎麼知道那玩意兒哪來的。
不,有可能是小胡放車上的,他跟警察說。
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人群迅速聚集在周圍,他看到母親抱著女兒正撥開人群努力朝他靠近。
接著他便被戴上手銬,扭送到警車上。
一聲驚雷炸響,大雨傾瀉下來。
刺耳的警笛拉起,他來不及多想什麼,隻扭頭看著母親抱著女兒在雨中奔跑。
“爸爸,爸爸”,女兒的小嘴一張一合,他像是聽到女兒喊著爸爸,隻是不再嬌滴滴的,那每個字裡都充滿恐懼。
“佳佳!”
賀天旭驚叫一聲女兒名字後坐起來,額頭滲出一層密密的水珠。
忙了大半天,他在辦公室椅子上睡著了。
長舒一口氣,走到窗前,樓下密密麻麻停著的車和天意二手車交易市場的招牌讓他瞬間踏實。
剛才那個夢是他二十歲時的親身經曆。
同事小胡那晚後人間蒸發,至今沒有下落。
那一小包白粉,他百口莫辯。
接下來就是三年牢獄之災。
……
雖然他現在已是天意集團董事長,但那段過往,他始終無法釋懷。
小胡至今下落不明,他們之間沒有任何恩怨,他為什麼要用這麼陰損的手段害自己?這個問題困擾他近二十年。
“賀總,你看。”
助理王族拿著手機急急進來給賀天旭看。
“我要舉報我的丈夫,天意二手車交易市場經理劉寶軍長期家暴我和女兒。他懷疑我出軌懷疑女兒不是他親生的,就算我做了三份親子鑒定都證明女兒是他親生的,他依然不相信。”
“昨天晚上又喝多,回來把我的胳膊打骨折,把女兒打到癲癇發作,我實在沒辦法了,求求大家幫幫我!”
“啊,彆打了,老公,啊……爸爸,彆打媽媽,你滾,你彆打孩子……”
視頻中的女人渾身是傷,拿著身份證舉報自己的丈夫。視頻後麵是丈夫多次毆打她和孩子的監控剪輯及孩子癲癇發作口吐白沫救護車來被送到醫院的片段。
“劉寶軍呢?劉寶軍呢?”
賀天旭瞬間炸了,邊暴走下樓邊把披著的及肩卷曲頭發半紮起來,然後扯著嗓子喊,頭上小辮子也氣得一撅一撅的,王族緊跟在後麵勸他彆衝動。
“賀總,怎麼了?”
劉寶軍三步並做兩步跑過來。
“你可太有出息了,打老婆打孩子。”
賀天旭邊說邊踹了劉兩腳。
“我沒有啊。”
“還不承認?這是什麼?”他將視頻給他看。
“媽的,她敢發到網上。”
見事情敗露,劉寶軍的神情由剛才的唯唯諾諾變得狠厲,但又努力克製住火氣。
“賀總,您先消消氣,聽我解釋。”
“不用跟我解釋,把老婆孩子打成那樣,有什麼可解釋的?”
他手指戳著劉的肩膀一字一字地說:“慫—包—才—欺—負—弱—小—”。
劉寶軍不再說話,直挺挺站著。
“王族,劉寶軍被開除了,給他辦手續。”
以為忍了兩腳再受幾句訓就好,被開除劉寶軍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