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路都走多少回了，你咋還能走錯?不會老年癡呆了吧？爸，你可彆嚇我”，賀意佳說著摸了摸她爸的額頭。
“哎呀”，賀天旭把她的手推開。
“我又沒感冒，老年癡呆你能摸出來啊？”
“你開個敞篷車，說不定吹著了呢”，賀意佳繼續上手摸。
“你故意的吧，你是來看林語心的啊”，賀天旭將車停在如琴對麵，遠遠看著林語心的海報。
“這林語心是真好看呐，爸，彆說你，我是女人我都愛看，人家咋長得。”
賀天旭手扶在方向盤上，凝視著對麵的墨綠。初次見麵，也是一抹墨綠，就那麼搖曳著走進他心裡。
“不隻是長相，氣質更好”，他悠悠地說。
說完他覺得和女兒談這個有些不妥，便趕緊把深情收起來又拿出當爹的樣子說:“誰讓你吃那麼胖的。”
“說人不說短啊，白天讓你來你不來，連個花籃都不給人家送，現在跑這看人家，看你搞對象真磨嘰”，賀意佳的口氣像說不爭氣的孩子。
“那該咋搞啊？”
“你就嘁哩喀喳的，痛快表白唄，那還有啥？”
“呦，不對勁啊，你這是有什麼情況了吧？”賀天旭警覺起來。
“哪有，愛情，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賀意佳做賊心虛。
“爸，你看她手上那個戒指，應該值不少錢吧？”
“十克拉左右的哥倫比亞無油木佐祖母綠，佳士得拍賣會上最近成交過一顆，一千零八十萬。”
“不愧是有典當行的男人，說起來頭頭是道。”
“嗬嗬”，賀天旭拿起電話給典當行撥過去，說:“給我留意一下市場上好的祖母綠戒指啊，越大越好。”
“乾啥?戴情侶戒指啊？有點出息好不好，老賀頭”，賀意佳白了她爹一眼。
賀天旭笑笑沒說話。
心裡裝了愛人，連吹過耳邊的風都覺得纏綿。
“爸，那你說愛情是什麼呢?”
“愛情……”，賀天旭想著用更準確的詞彙來表達自己的愛情觀。
“其實我很煩惱，隻是你不知道，如果我也不開心，怕你轉身就逃。愛上一個人，就是要讓她相信，這世界多麼美好……”
車裡張衛健的《你愛我像誰》很應景。
“嗯，愛就是要讓她相信這世界多麼美好”，賀天旭這句話說給女兒也像是說給自己。
“你咋又不在家吃飯?”佳奶奶拿著電話嘮叨孫女。
“嗯?佳佳出去了？”賀天旭有點意外。
“一早就出去了，上學也沒見她那麼勤快”，佳奶奶一邊接孫女電話，一邊跟兒子抱怨。
“姑娘”，賀天旭把電話拿過來。
“姑娘你吃啥呢？”他邊問邊走到一個安靜的房間。
他要根據電話裡周圍的聲音和女兒傳遞的信息判斷女兒在哪和跟什麼人在一起。
對於有女兒的爹來說，他覺得這是必備的技能。
“披薩啊?哦，錢夠不?行，咋吃披薩去了?哦，今天穿的啥衣服啊?哪囉嗦了……”賀天旭柔聲細語地聊著。
儘量拖時間以獲取更多信息。
掛了電話他馬上換衣服，說:“媽，我也不在家吃了啊！”話音未落，人已經出了門，佳奶奶說:“咋你倆還互相傳染啊？都不在家吃飯?”
“行，就這兩個就行，我也吃不了多少”，賀意佳把菜單給塗有誌。
塗一手拉著她一手翻菜單。
“再來兩杯百香果汁”，塗有誌點完把菜單還給服務生。
“你爸沒發現啥吧？”塗邊說邊把另一隻手也拉住，兩人就這麼拉著手坐在桌子兩邊。
“沒有，他自己的事兒還忙不過來呢，哪能顧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