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父淡淡開口,說出的話不無道理。
溫末沉默了。
找不到正當的理由來辯駁。
於是第二日,被提前關照過的小翠,強行從床上拖下來的時候,溫末幽怨的像個刺客。
要進宮取了聖上那金玉狗頭。
溫末裝扮樸素,穿著灰撲撲的棕白色舊衣裳,下擺還露著幾個尷尬的小破洞。
腳上是一雙男士的靴子。
溫末的腳本就小巧玲瓏,儘管溫父已經拿了最小的碼子,溫末穿上,仍舊像是腳踩兩條船一樣。
靴子的四周和鞋底被人特意糊了些泥垢,此刻乾涸了一半,更覺沉重。
溫末必須用力的繃直了腳背,才能阻止它,離自己而去。
長長的青絲此刻被小翠儘數盤起,一股腦地塞在那頂充滿油垢味道的布帽中。
溫末似乎都能感受到鼻尖隱隱傳來的異味。
胃裡陣陣作嘔。
溫末緩了好一陣,才將他強行壓了下去。
視線猶如淩遲,死死的盯著麵前笑的歡快的老父親。
“哎呀。”
“今日隻有阿炳不在。”
“隻有這身衣服了。”
溫父嘴上說的不好意思,眼裡卻是幸災樂禍。
“快走!!!”
“呃。”
“末兒。”
“你一個下人。”
“和我同乘。”
“不合適吧。”
溫父若有所思,撩著車簾,遲疑的看向急急上車的溫末。
溫末閉上了美眸,重重呼出一口氣,然後。
“走、不、走、”
“走!走!走!”
“快!”
“進宮!!!”
溫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的拉著旁邊的扶手,鑽進了馬車。
急切地催促著馬夫上路,大氣也不敢再多喘一下。
如果到現在他還沒有點領悟的話,那算是他白養了女兒這麼些年。
這架勢,再犯賤,怕是會被整死。
溫父坐在角落裡,表麵淡定,後背的虛汗卻已經薄薄冒了一層。
所幸路程不遠,馬夫駕駛的又快,不多時,便到了宮門口。
門口侍衛看了看溫父的令牌,便放行了。
此時正是下早朝的時候,幾位官員稀稀拉拉結著伴,要麼商討等會兒去哪喝花酒,要麼商討今日聖上留下的難題。
溫家的馬車隱在角落,直到人都散的差不多了才下車。
溫父從懷中掏出一隻通身光滑的黑木盒子,端正捧在手心,才朝裡走去。
溫末小心謹慎地跟在溫父身後,借著用那尊碩大的身子,擋住自己。
大殿華麗空蕩。
入目所見,是高高駕著的金色龍椅。
此刻聖上並未坐在那高位上,而是就站在殿前,同什麼人講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