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什麼?怎麼談?就母親那樣強勢的個性,她要把控一切就不能讓事物的發展有一點點偏離。安然知道,她和母親間的裂痕與疏離已不可緩和,在成長的過程裡,母親對於所有的大小事務必定事必躬親,先前有父親的存在,尚能維持中和,可缺少父親的緩衝,這種事無巨細的橫加乾涉,這種無法拒絕隻能默默承受的重壓已然讓她苦不堪言。而親睹到母親的出軌,則是將她打入了黑暗的深淵痛徹心扉。當她哀痛欲絕的質問母親,而母親那番冷漠的姿態闡明她父親過錯在先才會如此的涼薄說辭,讓她驚覺了父母分居的真實原因,可安然無法理解的是,已然如此,他們卻還能對外粉飾太平來維持著完整家庭的假象,還美其名曰隻為安然今後出嫁時不被婆家厭棄,這以愛之名的枷鎖讓她愈加崩潰又無法與他人言說,無數個夜晚她輾轉難眠,淚流滿麵,痛不堪忍,對於母親和父親,愛情家庭及婚姻的失望就這麼一點一點的積累起來。安然是真的很堅毅,很自省,她收拾好心情,調整好狀態,用一份出乎意料的高考成績為自己把控未來奠定基礎,誰都不知道隻是因為那段至暗時刻,讓人壓抑和痛苦的絕望無論何時想來都依然悲不自勝。為了抵抗負麵情緒的消磨,她知道隻有努力的學習,儘量的儘力,用不斷的充實自己提升自己才能離開家庭的桎梏,她知道跨過深淵,將擁有自由,迎接新的生活。墮入深淵,將萬劫不複徹底囚禁至死。她確定她要對自己的未來做思考與規劃,她要決定自己的命運,擔負起對自己的責任,再無需有他人的置喙。
可母親病了,當安然在大學裡苦學不輟奮力向前想著與家庭剝離之時,如此強勢的母親在病痛的來襲裡轟然倒塌。大三之時,安然接到父親的電話,第一次父親在電話裡哽咽難言,她不明白為什麼父親在麵對母親的事情時總是茫然失措,無法冷靜地麵對,做出正確的判斷。她回來把所有事情安排的有條不紊,遍尋醫生將母親的病情及時乾預在可控製範圍之內,看著安然處事冷靜,對於未知始終保持著沉著無懼,母親冷眼旁觀之時心下也實屬安慰。住院治療中的母親卸下了強硬的外殼後也偶現柔弱,但一旦好轉,姿態依然高揚。治療方案為切除右肺的癌細胞基本上將肺部拿走大半,左肺的情況因身體的狀況不宜同步切除就隻能時時的密切觀看,幸運的是這次也是檢查及時,癌細胞都還隻是在最早期的狀態,連放化療都不需要,但安然的脫離似乎也隻能被擱置了。
回到家前,安然接到了艾宇的電話,這段時間艾宇好似一直在忙,他平常多用微信聯係,因為沒什麼正事,他倆的互通也是隨意,大多都是艾宇的細心問候和安然無關痛癢的東扯西拉。當電話接通的那瞬,對方並未說話,靜待片刻安然正納悶會不會是誤撥時,艾宇低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安然,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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