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忽然傳出了高陽郡主秦燕貞抵達郊縣,不日便要入京的消息。
此次消息一處,立即便轟動了整個京城,誰都沒有想到秦燕貞竟然會回來得這麼快,不聲不響地便抵達了京城附近,這一切都透露著一股不同尋常的意味。
就連陸羽一路繁花入京,並且剛剛參加過慈寧宮宴會,還在宴會上跟鄭太後正麵硬鋼的風頭,都被徹底蓋了過去。畢竟人們之所以如此關注陸羽,很大程度是因為他成為高陽郡主駙馬的人選,如今正主已經回來,人們關注的焦點自然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即便是周祖年等人,也紛紛如臨大敵起來,畢竟他們用這樣的計劃來奪取秦燕貞手中兵權,便已經想到過了,秦燕貞會有被逼反的可能,現在秦燕貞又一反常態的火速如今,不由得不令他們精神大為緊張,一時都顧不上再理會陸羽了。
陸羽自然不會跑去主動告訴周祖年,其實秦燕貞早已入京,他跟她昨晚還在淑華宮裡見過……他反倒樂得如此,這樣一來眾人的注意力都暫時不在他的身上,反而能令他更好地發揮,在暗中秘密圖謀挖大武製丹局牆角的大計。
華妃果然依言派來大太監何守正,帶他到大武製丹局去尋求丹藥,因此在眾人都爭相討論著秦燕貞即將入京的消息時,他已經悄悄地坐上了前往大武製丹局的馬車。
與他同行的還有溫氏姐妹,兩人都是煉丹的高手,既然要挖製丹局的牆角的話,自然少不了她們的幫忙,而對大太監何守正的解釋則是,兩人是他的顧問,來確定最終的服用丹藥方案的。
何守正也沒有多想,陸羽是即將要成為駙馬的紅人,而溫氏姐妹又是大離劍宗的高足,本來就是需要巴結的人物,完全沒有想到對方實際上正在密謀計劃著要挖空製丹局的牆角。
一路上,陸羽顯得很沉默,於是溫氏姐妹不禁有些悶悶不樂起來。
“駙馬爺,怎麼一直不說話?從昨晚回來之後,便一直魂不守舍的樣子,莫非昨天晚上皇宮的宴會上,有哪位貴妃娘娘給你拋媚眼了不成?”溫如蘭吃味地說道。
溫如曼也是一副酸溜溜的語氣,在一旁接口道:“我看到駙馬爺倒不見得是在想什麼貴妃娘娘,多半是聽說了高陽郡主回京的消息,在想著那位素未謀麵的郡主殿下吧!”
陸羽這才回過神來,心想這姐妹兩人可真是兩個小機靈鬼,怎麼兩點全都說中了?
他沒有接兩人的話頭,轉而說道:“我們此次入京,是為兩個目的而來,一是為葉正康謀取郡守之位,此事看來已經沒有什麼問題,大武朝最強的兩股勢力,三皇子一係與七皇子一係目前都沒有阻撓此事的打算,隻要按部就班走下去便可達成……”
“至於另外一件事,則是我們接下來馬上就要著手去做的……一會兒到了大武製丹局之後,我會提出讓他們為我定製一種丹藥,而你們則負責去‘監督’他們的煉製過程,甚至在必要的時候給予一定的‘指點’,具體應該怎麼做,你們心中應該已經明白了吧?”
姐妹兩人對陸羽的計劃早已心領神會,頓時一陣嬌笑起來。
“駙馬爺的心意,我們姐妹倆都懂……”
“所謂‘監督’,便是看看在這大武製丹局中,有哪些值得挖掘的人才……所謂‘指點’,便是拋出一些奇妙的煉製手法,引起他們的好奇心,進而將他們吸引到玉蝶峰去,對不對?”
“這些方法,都是你……額,都是我們的羽師兄以前在玉蝶峰上用過的,如今我們隻不過是照葫蘆畫瓢而已,這完全是小菜一碟!”
陸羽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將這對姐妹帶下山果然是一個正確的決定,姐妹兩人心思玲瓏,善解人意,許多事情他隻要提一下開頭,她們就知道接下來具體要做些什麼,讓他感覺既舒心,又省心。
“不過,這大武製丹局可不同於一般的門派,他們屬於皇權私產,輕易不得脫籍……駙馬爺打算用什麼方法讓他們離開京城,轉投到玉蝶峰去呢?”溫如蘭好奇地問道。
陸羽嘴角浮起一絲詭異的笑意:“如果大武皇帝不放他們離開京城的話,那我就把他們通通殺掉好了!”
姐妹兩人不禁一愕。
不過她們早就習慣了陸羽這種出人意表的行事方式,她們隻要確定了陸羽已經有了妥善的解決方案就好,並沒有過分深究,刨根問底。
很快,馬車便到達了大武製丹局的秘密基地,這裡戒備森嚴,崗哨周密,經過層層盤問之後,終於到達了製丹局內部。
“駙馬爺,這位大武製丹局的九焰宗師,同時也是此處的負責人,祝亭壽祝局正。”
“祝老,這位是王鐵義公子,陛下禦口欽點,馬上就要成為高陽郡主駙馬,你一定已經聽說過他的大名。”
大太監何守正為兩人介紹道。
陸羽看了一眼祝亭壽,隻見對方滿頭華發,早已過了花甲之年,卻依舊精神抖擻,胸前的衣襟上繡著九朵通紅的火焰。
在製丹局的內部,向來以火焰的數量多少來評定煉丹師的等級,向祝亭壽這樣的九焰宗師已經是最高的等級。
“久仰祝老大名,今日得見,榮幸之至!”
陸羽一臉和氣,對著祝亭壽拱了拱手。
祝亭壽卻是一臉輕描淡寫的表情,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幸會。”
看得出來,這位九焰宗師有著一般煉丹師的通病——恃才傲物。
何守正顯然也知道這位祝亭壽的臭脾氣,一副公事公辦地語氣交代道:“駙馬爺是貴賓,深受陛下跟娘娘的賞識。他此番來此,是因為有一些丹藥上的需求,請祝局正務必儘量滿足,這也是華妃娘娘的交代。”
說完這番話,何守正便立即拍拍屁股走人,沒有絲毫的留戀之意。
看到何守正走得這麼果決,陸羽心想看來這個祝亭壽的脾氣還不是一般的臭,就連掌管內務府的大太監何守正都在他這裡吃過不小的苦頭,否則,兩人之間怎麼可能沒有任何的寒暄,就這樣直接走掉?
果不其然,何守正前腳剛走,祝亭壽就直接對陸羽扔下了一句話。
“像你們這樣的權貴人物,每年跑到這裡來打秋風的,不知道要應付多少!老夫年紀大了,實在是沒有精力與你們周旋,你們自己到各個丹房轉轉,看中了什麼直接拿便是,隻要不太過分就好!”
說完,抬腳便走,隻將陸羽跟溫氏姐妹留在了原地,任其自生自滅。
陸羽愣了一下,然後不禁失笑起來。
這個老家夥,真是好大的脾氣,希望他的本事也跟他的脾氣一樣大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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