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了一會兒,聽不懂,就懶得費心思再聽。
隻覺得那聲音實在煩人。
把手往耳朵上一捂,世界終於重新歸於安靜。
就這麼在院子裡半昏睡的躺了不知多久,挽月睜開眼睛,發現天已經黑了。
她扶著籬笆起身,手不小心被上麵的斷枝滑了下,立時見了血。
挽月也沒在意,歪歪斜斜站起身,朝著記憶裡人群的方向走著。
彼時,宴會也到了尾聲,大家多數喝的歪歪斜斜,恰好也在散場。
賀宗明發現挽月不在,正欲派人去找,抬頭一看,小姑娘滿臉暈紅,輕一腳重一腳,走路跟繞著圈跳舞似的回來了。
他不禁樂了,快步走到她身邊,隻當她剛剛的消失是解手去了,也沒多問,把這小醉鬼給迎麵扶住。
“你舅舅喝多了,剛剛讓下人先給送走了,你今晚要不要留下來在我家休息?”
挽月手抓著他袖子,眼神渙散的厲害,完全沒了之前的聰明勁兒。
憨憨地說“不要在你家,我明天還要去上學呢。”
她這一抓,指腹的血跡溢出,在賀宗明袖口留下一個紅印。
賀宗明一驚,抓起她的手細看了看,見隻是一個很小的口子,這才鬆了一口氣。
讓人拿清水給挽月衝洗了,又拿了醫用紗布給她包紮。
挽月疑惑地看著他,眼前的人影有些模糊。
乍一看是賀宗明,但又有些像她的阿立。
她自小親近花草,沒少被枝丫劃傷過。
從沒人在乎,隻有阿立會給她處理。
挽月也是喝多了,迷迷糊糊的,也忘了自己身在何處。
等賀宗明給她包紮好,便一頭抱了過去。
賀宗明一頓,接著也溫柔地回抱了她。
“以後可再不給你喝酒了,瞧瞧你,一身的臟兮兮。”
他說著,給她拍打著身上的灰塵,摘著頭發裡的草葉。
動作輕柔極了,半點沒有嫌棄。
挽月沒說話,隻把臉往他懷裡窩,貼著他胸膛安靜了一會兒後,小聲抱怨
“你怎麼長這麼高了?”
之前她抱著阿立,下巴都能放在他肩膀,這會兒卻怎麼都找不著了。
賀宗明沒聽清,低聲問她“什麼?”
挽月心裡想,他長高了果然不好,耳朵離她的嘴巴遠了,她說話他都聽不清。
但她卻不想重複了,隻用手抱在他腰上,緊閉著眼睛,理所當然地說:
“我好難受,要睡覺了,送我回去。”
賀宗明隻當她的回去指的是回蘇府。
心中也清楚,雖然跟蘇家的這門親事要把蘇清漪換成挽月,基本上所有人都默許了。
但在事情真正敲定,他把她娶回來之前,一個未婚女子宿在外男家中,還是對名聲沒好處。
挽月堅持,他便也不再留人。
便轉頭又叫了人派了輛車,叮囑一定要把挽月送到蘇府。
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又從廚房裡叫了個燒火的老媽子,讓她跟挽月一起坐車,貼身伺候著,這才讓人走。
原本醉的歪歪斜斜,站都站不穩的賀旅長不知何時來到他身邊,鷹眼之中一片清明。
“你對這個小丫頭倒是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