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樓進門第一間房暫時被當做了會議室,所以位置一點都不難找。
即使這邊沒有傭人,周九河也一眼就看到了房間裡麵的桂琴。
他皺著眉,抬手敲了兩下門。
裡麵的人卻因為各執己見,爭吵的太激烈,沒一個人注意到。
周九河的臉色冷了些,又加重了幾分力道,重重地砸在門上。
他這聲音幾乎是要把門板給砸碎了,屋子裡的人終於反應過來,停下爭吵,紛紛扭頭看向他。
桂琴也回過頭了,瞧見周九河,當場一愣。
“你怎麼來了?”
周九河神色冷淡,不留痕跡地把屋子裡的男人都觀察一遍,又轉回桂琴身上。
“龐小姐方便出來下嗎,我找你有些事。”
桂琴雖然有些茫然,但還是站起了身,朝著他走過去。
“是之前劫持我的那個匪徒被抓到了嗎?”
他來找她,她隻能想到這一件事。
周九河往外走的步子一頓。
上次婚宴,鬨事的那些個殺手基本上都被抓到了。
隻有最後一個,也就是拿桂琴當人質那個,雖然手臂中了他一槍,但還是逃脫了。
方大帥、賀宗明兩邊都下了命令,全城搜捕。
按說槍傷很明顯,應該不難找。
可奇怪的是那人卻偏偏人間蒸發了,至今也沒半點消息。
“不是。”
“不是這件事?”桂琴小幅度的皺了下眉“那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
她跟周九河一向來往不多。
有婚約的時候都不怎麼見麵,解了婚約後就更沒必要往來了。
兩人此時已經走出很遠,離開了角樓,周九河在石子路旁的一顆大樹下停步。
這是個很好的位置,十分光明正大,就是有些冷。
桂琴穿的不多,無意識搓了搓手臂。
周九河誤解了她的動作,目光在她手臂上停留片刻,道
“傷好了嗎?”
“傷?”桂琴微愣,也下意識順著他目光看了眼,接著才明白他在問什麼。
她苦笑了下“這都過去多久了,早就好了。”
當初她被綁匪抓住,綁匪拿她當擋箭牌撤退,逃走時仍想要帶她一起。
當時那種情況,她自己心裡明白,要真是被匪徒給抓去了,無論她能不能全身而退,她這輩子名聲也算完了。
但當綁匪撤到門邊時,一直在賀宗明身邊沒什麼大動作的周九河卻忽然抬手就是一槍。
子彈擦過了她的肩膀,留下了一道火辣辣的血痕,卻也打中了綁匪鉗製著她的手,讓她得以脫身。
雖然事後留下了疤,但對桂琴來說,比起壞了名聲和被劫匪帶走的未知風險,她是寧願讓自己留下這道疤的。
也因此,她對開槍打傷她的周九河並沒怪罪。
桂琴客套道“那天的事,說起來還要向你道謝。”
周九河同樣客套“無妨,我也隻是做了該做的。”
兩人又沉默了一會兒。
桂琴終於忍不住了,實在是太冷了,她搓著手臂道
“你今天來我家,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