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你真的就任由他把你這樣趕出去?”
桂琴聽得全神貫注,在挽月講到一半停頓時,忍不住發出追問。
“除了按他的意思做,我也沒有其他辦法。”
挽月眼中裝著絲絲悵然,輕聲答。
“不過,即使是這樣,我跟阿立也依舊每天想辦法見麵。不是我去找他,就是他來看我。”
而且隨著她年紀的一天天增長,蘇老爺也再也不能無視她的存在。
挽月對小時候的事還有些印象,偶爾遇見蘇老爺,會脆生生喊一嗓子舅舅。
蘇老爺起先對她怒目而視,後來變成滿臉無奈。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就潛移默化地許可了她這樣的稱呼。
挽月跟蘇府的其他人,也漸漸的熟悉了起來。
“怪不得你說自己忘不掉他,原來是這樣……”
桂琴聽到最後,連嗑瓜子都忘了,眼中一片思索和神往。
但又有些本能的困惑“難道你在蘇家的那些年,除了那個阿立一家,就真的再也沒有人幫過你,對你好過嗎?”
挽月一怔,腦中浮現一個身影,神情變得隱晦而又複雜。
她不想欺騙桂琴,遲疑良久,輕聲答“以前是從沒有過的。”
桂琴機敏地抓住了她話裡的漏洞“以前?”
挽月聲音細弱“賀宗明出現以前。”
這個名字出口,兩人全都沉默了下去。
桂琴若有所思沉默良久,下定論道“其實你也不怎麼討厭他是不是?他唯一的錯處,就是跟你遇見的太晚了。”
挽月手捧著茶杯,借著小口抿茶的動作,避開了回答這一句話。
桂琴以為她不會答了,輕輕一歎。
她原本想的是幫著賀宗明問出挽月心事勸她認錯的念頭。
可現在聽完挽月的那些過去,她一個規勸的字也再說不出口。
要不是知道挽月跟阿立已經分散,兩人早已天各一方,失去所有聯係,外麵又是亂世,桂琴真想也衝動一把,幫挽月聯係阿立,送她出門,成全他們兩個得了。
挽月之後的確沒再說話,神情帶著幾分憂思地怔怔坐著。
日落西沉,兩人各自洗漱,換睡衣準備入睡。
有之前被熊孩子偷看的經曆,桂琴對挽月照顧的更加仔細。
挽月洗漱的時候,她就在浴房外守著。
等她洗完澡換好了睡衣走出來,桂琴才去跟她並肩回房。
挽月的頭發還在往下滴水,濕漉漉的水珠順著發梢流進衣服,白色的領口一圈因沾了水而變得透明,隱約可見一根小繩。
“這是什麼?”
桂琴拿著吹風機給挽月吹頭發,注意到她脖子上的項鏈,好奇的問了一句。
挽月順著她的目光看到脖子上的項鏈,猶豫了一下,用手指把底下的墜子勾出,拿給桂琴看。
“賀……宗……”
桂琴隨著小金牌上的字,輕聲往下念,念到一半又忽的頓住,窘迫地看了挽月一眼。
把手中刻著字的金小牌子又放了回去,訕笑著道“賀司令這人,有時候還挺小孩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