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宗明自然是信的,他跟周九河多年交情,豈是三言兩語就能詆毀?
然而還不等他開口,外麵又匆匆走進來三個高階軍官。
為首者滿麵怒容,咬牙切齒
“司令!北軍發了電報過來,說委員長已經看到了周師長招供的供詞。現在北軍隻給我們兩個選擇,要麼否認周師長說的一切,那就證明一切都是他一人所為,隻需我們把周師長的所有家人都送到北軍勢力範圍交給他們處置即可。”
一旁的周父一聽這話臉色頓變,趁著沒人注意一股腦的逃竄溜走。
三個孩子雖然年紀小,但也都懂些事了,最近滿城的風言風語他們也都知道。
要真是按照北軍說的,把他們交出去,等待他們的一定不是什麼好下場!
因此一個個的,同樣臉色發白。
兩個小的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周瑞安一個人孤零零站在一邊,臉色也同樣不好看,但神情卻帶著一股堅韌,一雙眼睛直直地看著賀宗明,眼神裡全是倔強。
“不可能!”賀宗明斷然開口,斬釘截鐵。
“周九河不僅是南軍的一個師長,他更是大家的好兄弟,昔日並肩作戰的過命交情摯友,他是什麼人,北軍不清楚,難道我們自己還不明白?”
彙報的人似乎早料到他會如此反應,低歎了一聲,再次說
“那就隻剩下第二個選擇了,就是我們默認了周師長所說的供詞全部是實話……此舉算南軍公然違反兩軍和平條約,他們會對我們發起進攻。”
賀宗明的臉色一瞬陰沉下來,拳頭死死地握著,眼神陰戾,腦中瘋狂的思索,這個針對他們南軍的局,到底要怎麼樣才能破,可一時半會兒,怎麼都理不出頭緒來。
問題差就差在,委員長的兒子是真的死了!是非黑白,他已然無心分辨。
南北軍之間本來就不是完全信任的關係。
就算賀宗明這邊發再多的電報,強調再多遍南軍的清白,可在北軍委員長的心中,他們有害人的動機,那就已經是判下死罪了。
任由他再怎麼解釋,也都會被當成狡辯。
賀宗明陰著臉沉思的時候,後來的幾位軍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通了一個眼神後,有人叫來下屬,命令他們把周九河的三個孩子先帶下去關起來。
等人都走了,他們才道
“司令,事情到了這一步,最好的打算就是舍小保大。”
“對,反正周九河招供的事已經傳遍大街小巷,他在南軍的心裡已經臭了,這時候放棄他是最好的選擇。”
“司令,弟兄們好不容易才有幾年安穩,剛成了家娶了媳婦,真的不能再開戰了啊!”
“司令……南北相連的那座城,我們的人,可能已經被北軍給策反了……”
最後一個說話的人,滿臉都是心虛,眼神躲躲閃閃,不敢跟賀宗明對視。
“北軍到處宣揚什麼人人平等,重農重商,禮賢下士。格老子的,他們竟然還給老百姓挨家挨戶發錢,說什麼戰後重建家園的賑災款!把人家富戶的頭都給砍了,把他們的錢變成窮人的錢,把他們的小老婆都分給窮人做老婆,搞得老百姓都拖家帶口的往北軍地盤跑,就連駐守在那的軍隊,也跑了一半的人投靠北軍……”
“你說什麼!”這一次,賀宗明是真的怒了,眼神噴火,拍案而起。
“這些事發生在什麼時候,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被他吼了的人滿臉委屈
“其實也沒多久,據說也就是近兩個月發生的事,那北軍就跟瘋了似的,又是修橋又是鋪路,搞得現在人人都說他們北軍好。”
還罵他們南軍不是東西,說他們是萬惡的地主階級,剝削主義。
賀宗明渾身的血,都在這一聲聲的彙報中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