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周九河涼薄,卻也方便了她拉攏人心。
桂琴說“我指的不是周萍是周瑞安,孫上校,煩勞你放話出去,城中雖然跑了個間諜,但我們已經抓到了他的長子,限令他今日午時上門自首,否則我們就把他的兒子當眾淩遲!切記,這件事一定要讓全城的百姓都知道,尤其是周瑞安自己!”
縱是孫鶴清早已認清了桂琴的“毒婦”本色,然在聽見此話時,還是倒吸一大口涼氣。
“你瘋了,他不止是周九河的兒子,也是你的親生兒子啊!”
桂琴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著他
“我當然不是真要殺他,這隻不過是我的一個離間計,周九河涼薄,必然不會為了瑞安放棄他自己的逃生計劃,瑞安便會明白他的父親放棄了他,而那時我再以慈母身份出現,對你們苦苦哀求,你們憐憫我們孤兒寡母放他一馬,既成全了北軍的好名聲,又能讓我們修複母子關係。”
孫鶴清的嘴巴張得比鵝蛋還大,起先還一臉費解,聽完隻有連連讚歎。
“天啊,天啊,天老爺啊!怎麼就生出來這麼聰明的女人!”
他看著桂琴,眼神既豔羨又驚悚,忽然雙膝跪地,抱著桂琴的雙腿不肯鬆手
“桂琴小姐,你嫁給我吧,請你一定要嫁給我,要是讓你這麼聰明的女人落到彆人手裡,我這輩子睡覺都不敢閉眼。”
他混不吝慣了,桂琴卻不是那樣隨便的人,被他抱住那一瞬間就大怒,連連蹬腿,往他身上踹了好幾腳。
“放手!你這個登徒子!姓孫的,你給我等著,我一定要彙報給牛首長,讓他處置你!”
孫鶴清有力氣,卻不往女人身上使,笑嗬嗬地躲,順勢也把手給鬆開了。
明明桂琴也沒把他踢得怎麼樣,可他還是裝模作樣捂著心口連連喊疼。
“不敢了,我不敢了,桂琴小姐快饒命,姓孫的今天真是怕了你了!”
邊說邊跑,帶著一衣服的腳印,嘻嘻哈哈就出了門。
外頭值崗的人看見自家長官這個樣子,全都是一臉無語。
桂琴倒是借著今天這場胡鬨,把昨晚上跟孫鶴清吵架的火發泄出去了,心情好了不少。
……
轉眼,城中就按照桂琴的意思,貼滿了要生刮周瑞安的告示。
周瑞安從被人抓走灌了蒙汗藥送到北方,看到北方那些人,再被單獨關押。
他從頭到尾都保持著一種他這個年紀的孩子不該有的成熟與沉默,沒哭也沒鬨。
隻是在知道了那些人要拿他威脅他父親以後,心中才起了些波瀾。
他既期待周九河能來,又希望周九河不要來。
很明顯,這就是一個針對他父親的局。
爸爸一旦真的來了,再想走就難了。
可周九河要是真的不來,那就代表周瑞安這個孩子,是又一次在他的選擇中被他給舍棄了。
周瑞安這樣想著,嘴角泛出一絲苦笑。
北軍告訴他,爸爸逃亡的時候,帶走了他弟弟。
所以,如果今天周九河不來,那他被放棄的就不止是一次,而是兩次。
再加上之前在周家,他偏幫弟弟不信自己那回,便一共是三次。
事不過三……
被綁在柱子上的周瑞安仰頭望天,憋回眼中的淚花。
不能哭,絕對不能哭,不能讓敵人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