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記事起也很少見你,每次見麵都是你抱著兄長母慈子孝,而我隻能站在一邊眼巴巴的瞧著。
我七歲離家去了白鹿洞書院,臨走時我隻帶了奶娘用體幾銀子給我做的兩身衣服,身上沒有揣一文錢。
為了能在書院讀書,我在書院外的書肆抄書販賣賺錢。我一晚上便要抄三本,賺取45文,足有半年之久才湊足了束修進了書院讀書。
為何我在書院讀書時從未回來,因為我沒有時間,我要給自己賺束修。
自從我從白鹿洞書院回到汴京。
府中可要給我一文的月例銀子?我的貼身書童也是我自己買的,並非府中下人,我一切吃喝均為自己所出。
至於七歲以前我在家中的花費用度,也都核對過賬冊,交給府中了。
如今,我隻欠下了母親的生恩。若是母親想要我效仿話本子裡的哪吒,剔骨還父,割肉還母,也是可以的。
如此,母親,您還覺得對我有養育之恩嗎?”
齊國公與郡主大驚,齊國公踉蹌一步,顫聲說道,“忠兒,你這是要做什麼?難道還要與父親母親斷親不成?”
進忠卻笑著搖頭,“兒子並無此意!隻是覺得不提養育之恩,兒子與父親母親相處起來,可能會更輕鬆一些。”
說到這,進忠微微躬身,“父親母親,天色已晚,還請早些歇息,身體為重!”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郡主與齊國公二人看著他的背影,竟發現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叫住他。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進了內院的門。
直到現在,平寧郡主才雙目泛淚,哽咽一聲。
齊國公連忙將她扶住,低低的喚了一句。
“你莫要憂心,忠兒獨立也是好事兒。這麼多年是我們虧欠了他,日後好好補償,畢竟血濃於水。”
郡主沒有說話,隻微微點了點頭,二人這才轉身離開。
進忠剛進院門,便看見擋在麵前的齊衡。齊衡臉色慘白,手足無措的站在那兒看著他,顯然是聽到了方才他與父母的對話。
齊衡訥訥開口。“二弟,我,我不知道你以前……”
進忠擺了擺手說道。“無妨,就像剛才父親所言,畢竟血濃於水,我不會在意這些。”
說罷,進忠也不管齊衡還想說什麼,隻越過他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到屋子,進忠隻將寧安攆到外間去睡,他才關了裡間的門落了鎖,便閃身進了空間。
果然一進去,便瞧著若罌正笑盈盈的等著他,進忠大步走去,一把將人摟在懷裡。
“這是怎麼了,不是說考的不錯,怎麼不高興?”
進忠歎了口氣,才慢慢說道。“若若,大概是我父母緣淺。有風的世界有父母卻沒見過,這個世界有父母見過,卻依舊不愛我。”
若罌摩挲著他的後背,笑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萬事不能強求,也許終會有一日,你我對父母親情的所求都會得償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