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諾,你的夢想是什麼呢?”
“我的夢想?我我、我想唱歌”
“哦!唱歌啊!聽起來真不錯呢!”
“哎嘿嘿,這也是我特彆擅長的事哦!”
“那能給我唱一首嗎!”
“哎嘿嘿,下次吧”
坐在傾撒光明的窗前,伊諾小心翼翼地將攤開的音樂書合上,也關上了心裡的那一扇換氣窗。
他又要孤身一人了。
“說起來,我需要回去了”
他拾起那本音樂書,即便不少關鍵的卷頁都已經沾染上了血汙和水漬,但在這小小的孤兒院裡,這本書就是他唯一的天地。
“伊諾!”
薩沙猛地回過頭,看著站在門口,手抓住門把手遲遲不敢扭動、雙腿不斷發抖的伊諾,薩沙輕咬下唇。
“要是你又被爸爸打了的話,一定一定要和我說哦!”
聞言,伊諾顫了一下,雙腿的顫抖更重了。
“敢、敢傷害伊諾的人,全都由我來打倒!”
“唔薩沙”
伊諾小心翼翼地扭過頭,露出自己臉上那猙獰的青紫色瘀傷。
他的眼睛逐漸變得無神,在微弱白光的照耀下,看不到一點神采。
“嘛,薩沙,你的夢想是什麼?”
“我——”
“可惡!!”
聞言,浮士德瞳孔一縮,他猛地抬起頭。
“可惡!可惡!可惡!!該死!!!”
他看著梅菲斯特雙手緊握著施術用的法杖,發泄一般地朝著一張破損的桌子砸去。
他的視線微微上移,看向了梅菲斯特的眼角。
即便房間的窗戶已經被封死,但仍有一縷陽光灑在了梅菲斯特身上。
浮士德默默地瞥了眼他眼角溢出的情感,抱緊雙膝,不再注視。
瘋狂、憤怒、自嘲再無他物。
“我要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所有人所有人——!!”
話音未落,他再次高舉起法杖,在薩沙陌生的目光中,朝著桌子砸去。
“把所有人全部殺光!!!”
“浮士德,與我們失聯的小隊越來越多了,這條撤退路線是我們偵查到的唯一一條成功率在百分之五以上的路線。”
“我知道了,再去偵查一下,務必做好萬全準備,將成功率拉到最高。”
“收到。”
話音剛落,那名幻影弩手便順著巷口離開了。
就在浮士德抬起手剛想施展源石技藝時,他看到那名幻影弩手又回來了。
“畢恩先生,有什麼問題嗎?”
”浮士德,我們幻影弩手全體一直都相信你。”
“謝謝。”
話雖如此,事實也雖如此。
但這種時候哪有相信和不相信的道理呢?
“左丘璆。”
“我在。”
“你都會吹什麼嗩呐曲目?”
“嗯《一壺老酒》、《六字開門》,還有《打虎上山》等等。”
“會《百鳥朝鳳》嗎?”
“嗯不會,我師父說等他離開人世的前一天才會教我,他說這首曲子是嗩呐匠的壓箱底,除非是極為特殊的情況,否則絕不會吹奏。
“即便是在為曆代炎國皇帝的離世所舉辦的葬禮和悼念儀式上,也不是誰都配的上這一首《百鳥朝鳳》的。”
“是嘛,那你覺得我配的上嗎?”
“嗯我不知道,我師父說過,《百鳥朝鳳》不能給活人吹,不然會出事的。”
左丘璆突然反應過來師父曾經告誡自己的話,趕忙搖搖頭。
“是嗎,那我說,我會吹,我可以教你,你願意學嗎?”
“真的嗎?!“
聞言,左丘璆眼睛中冒出了一顆又一顆小星星。
他雙手托著下巴,眼中滿是敬佩。
可下一秒,他還是泄了氣。
“唔還是不用了,謝謝您的好意,但我師父說過,我的能力還不足以駕馭這曲子,吹了會出事的。”
“也對,那你的嗩呐是金氣盤,還是銀氣盤?”
“額,其實我的嗩呐是最普通的嗩呐,連銅哨片和銅氣盤都沒到嘿嘿嘿”
說到這,左丘璆趕忙從自己的隨身口袋中取出一杆破舊的嗩呐。
埃吉迪烏斯接了過去,由於好奇心的驅使,他開始仔細地端詳起眼前的“破爛”。
隻見那嗩呐的表麵可謂是鏽跡斑斑,哨片的表麵也脫落了一部分的金屬塗層,甚至嗩呐口的木氣盤和銅芯的連接都不是特彆穩定,有些音孔甚至都已經積了灰。
要不是裡麵的源石回路仍能正常工作,恐怕埃吉迪烏斯會以為這孩子在騙他。
“左丘璆,你能給我吹幾個音嗎?我想驗證我的猜想。”
“嗯,雖然我的師父告誡我不要隨便吹但是當作練習,我師父應該也是同意的吧。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麵更精彩!
“先生,您能保證不會被擾亂心神嗎?我我有點不敢”
“你大膽吹,我自有辦法抵禦你的源石技藝。”
“行吧。”
左丘璆接過嗩呐,小舌頭輕輕舔著自己乾乾的嘴唇,深呼吸了一口。
“那,我要開始了。”
埃吉迪烏斯微微抬手,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嘀——~~~!”
一道刺耳的聲響從嗩呐碗中的細小孔中傳出,由小到大。
這聲音鑽進埃吉迪烏斯的耳朵裡,通過一係列轉換,在他的大腦橫衝直撞。
“嘟——~~!”
聲音變換,他的感覺也變了。
之前那尖銳聲音仿佛能將無數遮蔽太陽的烏雲貫穿,而這一次,聲音十分婉轉,就像在血紅色的夕陽餘暉中挽留那心中的所念。
“好了。”
“嗯!”
聞言,左丘璆立刻將嗩呐拿開來。
“不錯,聲音很有力,話說,你是哪一派?”
“其實嚴格來說,我對南派與北派的曲目和吹奏方法都向師父請教過,但我師父是北派,所以我應該也是北派的弟子。”
“你平時吹喜曲多,還是喪曲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