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書房裡的澄心堂紙和徽墨仍舊大咧咧地擺在桌案上,根本來不及清理。
如果現在派人搜查……
少女攏在袖管裡的雙手,不自覺掐緊掌心。
“沈卿想搜,孤自然沒有攔著的理由。”陸映突然開口,“來人,去高家搜。”
沈銀翎悄悄抬眸,不著痕跡地掃他一眼。
男人麵容清冷端肅,敲不出任何異樣。
她想,他既保了她,那就不至於再把她推出去。
莫非他已經提前派人清理過她的書房,銷毀掉了剩餘的澄心堂紙和徽墨?
他竟提前預料到了沈行瀚的想法,深思熟慮到了這一步。
城府深到這個程度,她窺不破他的心,倒也不冤枉了……
一個時辰後,禁衛軍飛快進來稟報:“回稟太子殿下、吳王殿下、沈翰林,沈夫人書房裡隻有市麵上常見的普通宣紙宣墨,沒有所謂的澄心堂紙和徽墨。”
沈銀翎懸起的心,徹底放了下去。
她壓住唇角的弧度,鳳眼裡含著三分淚意,楚楚可憐地凝望沈行瀚:“如此,堂兄可放心了?”
沈行瀚眉目沉鬱。
禁衛軍裡麵也有他的人,他想搜的其實不止是沈銀翎的書房,還有整個高家。
他懷疑沈銀翎把二弟藏在了高家。
可是他的人回稟,高家沒有任何地方可以藏人。
二弟不在高家……
他深深看了一眼沈銀翎,沉默地拂袖離去。
沈雲兮哼了一聲,不情不願地跟著走了。
在場眾人漸漸散場。
沈銀翎朝陸映福了一禮:“臣婦恭送太子殿下。”
陸映看著她,少女眉梢眼角都是愉悅,似乎是因為戲弄到了沈行瀚和沈雲兮而開心,她顯然沒把今夜的事情放在心上。
她完全沒感到後怕,也根本沒有引以為戒。
沒皮,沒臉,沒心。
他想著,疲憊地捏了捏眉心,才沉默地抬步離去。
夜色漸深。
沈銀翎告彆了陸嘉澤,乘坐馬車返回藕花巷高家,卻在後門遇見了一位不速之客。
沈行瀚係著鶴氅,玉簪束發,不知道在這裡等了多久。
沈銀翎扶著海棠的手下了馬車,柔柔笑道:“堂兄有什麼話不能在肅王府說,怎麼反倒來了這裡?夜深露冷,當心染上風寒。”
“這裡隻有你我,你不必裝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樣子。”沈行瀚危險地眯了眯眼,“我隻問你一句,你把二弟藏在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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