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雨後的岐徽山狂風大作,岐徽山山頂,怪石嶙峋,險不可攀;周圍沒有任何植被,怪石旁均是碎石形成的石灘,遠遠望去,白茫茫一片。
此刻,一個身著漆黑色長衫的男子站在一個巨石頂端,衣袂飄飄,凝望著數道溝壑外的另一座山峰,近看此人劍眉星目,眉頭緊鎖,眉宇間一絲憂愁揮之不去!似彷徨,似懷念,又似傷感!
許久之後,“哎!”男子發出一聲歎息,轉身欲走。
“幾百年了,施主還是放不下心中所念啊!”遠方傳來一縷聲音,隨即隻見男子所在巨石的對麵一個似虎側臥的石頭上,出現一位須發皆白的老和尚。
“無妄,難道你就忘了?”黑衣男子看著突然出現的老和尚說道,此人竟然是浮塵寺的無妄禪師。
“我雖心中有念,卻不執著,道兄此來想必是為清微玄女教聖女吧?”無妄禪師看著黑衣男子說道。
黑衣男子聞言一怔,自己幾百年都不曾在修真界行走了,沒想到無妄初次見麵就知道自己所為何來!
“與你無關!當年你我兩門均為受害者,你心中難道真的一點複仇之意都沒有嗎?”黑衣男子盯著無妄禪師問道。
“往事已經成為歲月,縱然遺憾,也無法改變!新的時代已然來臨,道兄怎麼緣前因而改後世之事?”無妄禪師輕語道。
“你修佛幾百年,可了心中的痛,我卻忘不了心中之仇!我沒有找你浮塵寺的麻煩就是心中尚有冤冤相報何時了之意!不願你我兩門再起戰端,本都是受害者,不想再增新的傷疤!”黑衣男子狠聲道。
“既已打算放下,為何還留有一念?既然選擇放下,就應忘其所有!”無妄似是勸,實則想阻。
“憑什麼?憑什麼清微玄女教可以五百年屹立不倒,薪火旺盛?罪之因在它,而惡之果卻你我兩門承受!”
無妄禪師的話好像勾起了黑衣男子內心的痛,黑衣男子有些激動!
“我此來就是要斬殺清微玄女教聖女,以報五百年前滅門之仇!當然也是替你報滅門之仇!”
“阿彌陀佛,道兄三思,五百年前是非對錯誰又說的清呢?切不可妄為,遷怒於後輩,你我兩門尚有傳承,切不可因心中執念而斷了香火!”無妄禪師勸阻道。
“斷了香火又如何,這樣苟延殘喘的活著,一活就是五百年啊!可那份仇怨揮之不去!”黑衣男子有些咆哮著說道。
黑衣男子說完冷靜了許久,問道:“無妄,今天來是要阻止我的?”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後輩的路還是讓後輩自己去走吧,我願以己身了卻往事的因果!”
“那好,就讓我試試,五百年了,浮塵寺的波若心經還是否像當年一樣如日中天!”說罷,黑衣男子便運功,驚天的魔芒似乎比岐徽山頂的狂風還要強盛!
無妄禪師則全身運功,全身籠罩在一個金剛佛的佛像內,起身攻向對方。
不知道這一仗打了多久。
岐徽山頂重回寂靜,無風無聲,隻見兩人相對的站在山頂的碎石灘上,無數的石灘此刻已經化作了流沙,向山下流淌著。
“無妄,你阻的了一時,阻不了一世;我修魔玄天道不會就此罷休的,當年之事你又知道多少?你覺得他們又能放的過你們?哈哈哈……”
“斬草除根,不是隻有魔道才會做,醒醒吧,修佛可以,彆修的是非不分,善惡難辨!”黑衣人說完,就閃身不見了。
許久之後,無妄禪師口吐鮮血,“哎”一聲歎息,飛身向山下浮塵寺而去!
一聲歎息來,一聲歎息去,聲同人卻異,又有誰能知道雨後的岐徽山頂會有一場驚世大戰呢?
浮塵寺,月上中天,暴雨後的空氣異常的清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