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下旬，盛京天氣越發涼了。
深夜時分，雪衣回到風月樓後院的住處。進門時，又習慣性地往四周望了望。
關上門轉身，她的愛寵黑貓跳到懷中。
她輕撫著黑貓油光水滑的毛發，才覺到幾分暖意。
一想到如今的“赤焰”，她對未來連半分念想都沒了。上次那個所謂的師父居然想染指她，不知為何又突然改變主意。
“徒兒。”
噩夢般的聲音從內室傳出，雪衣一個激靈站起身，黑貓落地，一溜煙兒不見了。
“師父。”雪衣跪在地上，臉色發白。
她這些日子唯一的期待是沈翎能把成堃弄死，沒想到，他又回來了！
“見到為師，很意外？”赤焰落座，斜睨著雪衣，冷哼道，“沈翎果然是騙我！可惡！”
雪衣心中狠狠一沉，頭垂得更低了。
“我還是得去求薛清澤給藥。你說，他會不會翻臉不認？”赤焰冷聲問。
雪衣恭聲道，“師父掌管雪月樓，對那位，是有價值的。”
“那是自然！”赤焰眯起眼睛，“穩妥起見，我從幽州城把沈翎抓過來了。薛清澤交代過，不準動沈翎，想來她也有價值。”
雪衣頓時心如死灰。雖然不算太熟悉，但她真的將希望都寄托在沈翎身上，沒想到……
“薛清澤的人，最近可來過？”赤焰問。
雪衣搖頭，“沒來找徒兒，但有人盯著風月樓。”
下一刻，敲門聲響起，蒼老的聲音並不陌生，“雪衣姑娘。”
雪衣抬頭看赤焰，低聲道，“師父，人來了。”
“請他進來說話。”赤焰眼眸幽深。
灰衣老者進門，見到赤焰，目露訝色，“成樓主這些日子去哪兒了？我家主子可是好等！”
赤焰皺了皺眉，“中間出了點岔子。”
“無妨，隻要成樓主安然無恙，我家主子就放心了。請成樓主隨老奴走一趟，我家主子恭候多時了。”老者客氣道。
赤焰在片刻的猶豫後，起身道，“那就走吧！”
雪衣仍跪著，目送赤焰和老者一前一後離開房間。
她坐在地上，長舒一口氣。那老者分明是先偷聽到她和赤焰對話才現身的，但都在裝。
黑貓又跑過來，爪子輕輕撓一下雪衣的手背，綠寶石般的眸子濕漉漉地望著她。
“小黑，我要是現在跑了，能找到安身之處嗎？”雪衣輕聲問。
黑貓尾巴晃了晃。
雪衣苦笑，“連你都覺得不能啊？唉，若能脫身，我何必等到今日？倒是師兄曾說過，等熬死師父，我們就自由了。可惜，師兄先沒了。”
她剛平複心情，抱著黑貓從地上起身，就聽見開門聲，轉頭見赤焰又回來了，不由愣住，“師父怎麼……”
赤焰摘下鬼麵具，露出一抹邪肆的笑，“師妹，我回來了。”
雪衣眸中劇震，不可置信地望著赤焰，“你……你是……”
赤焰走過來，像以前一樣，抓起黑貓的脖子把它扔出去。
黑貓穩穩落地，回頭瞪了赤焰一眼才跑走。
“成堃死了。”赤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