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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太禮真人宣布,我身前的黃珠升空,同樣投射出普濟眾生境的通道,到我了。
樂聲響起,我深吸一口氣,謹記著昨日學到的澤陂舞動作,踩著樂點動起來。我知道自個有些僵硬,所以目標便是跳完就行,不過觀看台上淺淺的笑聲多少還是讓我有些泄氣,好在的是我這人比較自我,迅速甩開了不好的情緒。集中精神,記住動作,莊重的跳完,表達我對天恩的真情實意便可。
樂聲漸入高潮,舞姿漸入佳境,眼看著馬上就要完結,突然發現前方的落腳處不知何時冒出了一朵不起眼的小花,我若為了踩點落腳下去必然將它踐踏。
電光火石之間,我也沒想什麼,身體的行動大於腦中的思考,一個沒有準備的扭身,錯開了小花,卻讓自己身形不穩,撲通一聲,我在這麼莊重的典儀上,在眾仙家麵前,摔了個狗啃泥,樂聲戛然而止。
“哈哈···”“嗬嗬···”
仙家長輩們是見過大風大浪的,自然不會有如此突兀的笑聲,然而正是因為肅穆的典儀上突然出現了這般澤陂舞儀式摔地的一幕,小一輩的再怎麼知道莊重也是笑出了聲,估摸這幾百個神年以來,這跳澤陂舞摔個狗啃泥的我算是古今第一人了。
此時就算我再怎麼心大,整個人也懵了,蒙了都不知道該怎麼辦,隻是傻傻的維持著摔倒的動作。一陣微風吹過,似是有什麼降落在我的身旁,他修長而寬厚的身影把我籠罩,那片影子似乎把我與周邊隔離開來,給了我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
我抬頭看向他,他沒有言語,隻是平靜的看著我,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但是他的雙眼卻讓我感受到了安心。左手幻化,一支紫竹簫出現在他手中,肅穆的簫聲輕振而起,樂聲拂過他的玉指,激蕩起四周的奏鳴。
這簫聲有點熟悉,又有些陌生。熟悉是因為師父生前就愛吹簫,後來我沒學會,北微倒是學會了。師父剛逝去的那段時日,便是聽著北微的簫聲度過的。陌生是因為那是紫薇星君,我的的確確是第一次聽他的簫聲,所以不可能熟悉。
“天啊,這聲音是山川在回應嗎?”
“還有風吹草木之聲!”
“我竟然聽到了百獸的和聲!”
“紫薇星君的神位已經到了能夠影響天地的階段了嗎?不是說他才登臨神階不久嗎?這般神力已然靠近帝君的階位了!”
“紫薇星君難道是要在此刻進行神位進階大禮嗎,會不會過於簡譜了呀······”
“重要的是這個嗎,重要的是紫薇星君為何會出現在施恩通道裡!”
“對呀,難道他是這個文始真院如意的引路神!那丫頭什麼來曆呀······”
後麵的我已沒有聽進去,因為紫薇星君的簫聲引領出的天地合奏已然是我熟記於心的澤陂舞曲調,簫聲婉轉而起,馬上就到我之前摔倒之時的樂點,我一個升空三翻轉,踩回之前的樂點,蕭史的碧落鎏紗禮服,輕薄而古樸奢華的設計在騰飛中綻開它傾城的磅礴之氣。
難怪都說三十天都七彩綢,不若二十鎏紗落,原來這碧落鎏紗騰飛旋轉之時才是最能顯現出來的。不得不承認外表有時候也是能給予自信的,我的舞步不再局限於澤陂舞的莊重,更多的是在順著自己的感受,我想到了師父以前微醺時最喜歡舞的那一段。
最主要的是紫薇星君的簫聲不是在引導我,反而更像是在配合我,就像多年配合的老友一般,他知道接下來我會怎麼跳,我會著重踩哪些樂點。
隨著最後一個樂點結束,我已然不在乎這舞是否符合傳統的施恩典儀舞,至少我的那份請求天恩賜福的心情是真的,最後的那一段我也是舞出了自己最真實的心境,現在的我已然能夠大大方方地回想師父的一切。我感激的看向紫薇星君,這一刻我感到無比的輕鬆暢快,不禁輕笑出聲。
天地微振,祥瑞四起,周邊祥雲凝聚,百鳥朝賀,百獸低吟,朝霞若流水的錦緞垂掛而下,玄都玉京裡至尊之北的鐘聲連綿而起。紫薇星君冉冉升空,日月之光投射在他身上,形成陰陽道陣,璀璨輝煌,令人睜不開眼。
光芒漸消,周邊賀聲四起恭祝紫薇元君進階神位。
紫薇星君,不,已換神服的紫薇元君額頭輕點,並未回應眾人。他單手拈訣,引神力輕彈向普濟眾生境,隨著一聲沉悶的開啟聲,甘莛台的眾生境再次被打開,依然是乾涸之地,黃沙漫天。
“去吧。”他輕說道,沒有夾雜什麼含義,卻又似乎有著無比的信任。
嗯,我的賜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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