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陽子轉朝後走“恩也好,怨也好,該了的了,便沒什麼介懷的了。”
薑嬋看著他走遠,頗為唏噓,剝開每一個人的人生,似乎都有些難以直視的過往。
刑昭南給肖潛種心魔這一手,幾乎摧毀了丹陽子心頭重新燃起的生命之火,擊垮他長久以來的堅持,若非肖潛神智清醒,丹陽子絕對會毫不還手的赴死。
曾經最親近的人,才最懂得如何殺死他最痛。
這場持續千年之久的仇怨,也到了最後了結的時候了。
厲鬼沒有神智,也記不得自己怎麼死的,但大約是覺得自己應該死得很慘,所以非常愛哭,且哭得聲嘶力竭淒厲無比,就變成了比賽誰嗓門更大的嚎。
尖銳的鬼哭構成一場巨大的噪音風波,刺得薑嬋的耳朵刺痛不已,一劍將一隻厲鬼豎著劈開,哭嚎之聲依然半分不減,薑嬋心煩意亂,大喝一聲“閉嘴!”
厲鬼不聽她的話,反而哭得更大了,站在厲鬼堆裡久了,薑嬋覺得渾身冷得厲害,四麵八方好像刮了一股很冷的風,她好像聽到了一道很輕的嗬斥聲。
風越來越冷,逐漸向陰風轉化,似乎有整齊的甲胄聲傳來,像一支古老的軍隊,彌漫著一股歲月氣息。
薑嬋的動作停住,目光複雜的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在那處破開的域門旁,一座滄桑古老的石台懸浮空中,上麵立有一道人影,披一身黑色鬥篷,兜帽很大,幾乎將整張臉都蓋住了,隻能隱約看到一點下巴的輪廓。
這人右手持一把造型彆致的長戟,身後一扇隱在霧中的大門打開,一對對身著殘甲的兵士從中走出,列隊整齊,高舉兵戈,齊齊發出一陣低喝。
“殺!”
這聲音的源頭極其幽遠,古樸而厚重。
麵對這個突然出現的怪人,大司命並未乾擾,然而饒有興致的盯著這人看了一會兒,而後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詭異非常。
大司命嘗試搭話,但這後輩小子非常沒有禮貌,問了半天一句話都不答,又讓他覺得非常無趣,於是隻好轉頭看著這群陰兵鬼將一個一個的將這些厲鬼全部戳死。
術業有專攻,專業的事得交給專業的人來乾,在這支陰兵大軍的協助下,很快完成了整個神農穀的清場,高台上沉默的鬥篷人,一支訓練有素的古老陰兵,顯得神秘又強大。
薑嬋心情很複雜,雖然此前已經有所猜測,但真正麵對時,她還是很難用平和的心態來看待這個人。
說恨,談不上,畢竟她是因慕容傾而存在,她占了慕容傾的身份,代為償還是應該的。
說怨,好像有一點,畢竟無論是她還是慕容傾,在那場過往中都是不能自控的,絕非發自本願。
思來想去,薑嬋發現她對這個人最多的竟然是憐憫。
憐他自幼孤苦,憐他生死兩難。
對一個殺了自己的人心懷憐憫,薑嬋突然覺得自己比西土那幫大光頭還慈悲,樂山大佛都得挪位子讓她坐一會兒。
就挺離譜。
薑嬋歎氣,實在恨不起來啊這。
薑嬋正猶豫要不要上前打個招呼,畢竟這貌似是來幫忙的,這廝跟著她應該有段時間了,賀騰的詛咒應該是出自他手,天仙城裡偷偷送了一堆東西又不露麵,現在又跑來幫忙。
點將台和陰兵都出來了,還整個大黑鬥篷遮著臉,純屬多此一舉,要她假裝沒認出來也假裝不了啊!
陰兵已經重新退回了霧氣縈繞的大門,點將台上的人停頓了一下,沒入大門之中。
門和陰兵都消失了,徒留一卷陰風掃過大地。
薑雲飛走得很快,快得像在躲避。
薑嬋微怔,收劍入鞘,這樣也好,她也沒做好和薑雲飛見麵的準備。
就先這麼拖著吧,拖到什麼時候裝不下去了,再談往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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