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雪聽到星榆的問題,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
她的目光飄忽不定,仿佛在逃避什麼可怕的記憶。呼吸驟然急促,雙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你……你昨晚……”祈雪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眼神恍惚。
“我隻知道,你受傷了……”
回過神來,祈雪急忙搖頭,似乎想要甩掉某些可怕的畫麵。
“不、不會的!你不可能……那個監管員……”
她的聲音變了調,帶著歇斯底裡的意味,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
祈雪隻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但笑容比哭還要難看,扭曲而痛苦。
“我不知道……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敢去想。”
她的話語支離破碎,思緒似乎陷入了某種混亂的循環。
星榆的視線掃過祈雪的手。
手指因極度的緊張而蜷縮,稍長的指甲嵌入皮肉,創造出彎曲的小裂口,血液染紅了甲溝。
……算了。
沒有繼續追問,星榆對她伸出手“該走了。”
穿越整片寂靜的夜色,她們離開了f環,來到了位於c環的新的住所。
祈雪似乎逐漸從極度的驚恐中恢複了過來。
她緊張地捏著星榆的衣袖,見她沒有表現出明顯的反感,才大著膽子抱住了她的胳膊。
星榆幾乎能聽到她心跳加速的聲音——既是因為緊張,也是因為難以抑製的興奮。
隨著她們穿過一個又一個街區,周圍的環境逐漸發生變化。
路邊的垃圾逐漸減少,取而代之的是零星的照明。
從f環到c環不過幾十公裡的距離,對於祈雪來說卻仿佛跨越了十幾年的時光。
祈雪的眼睛貪婪地吸收著周圍的一切。
光源是彩色的、房屋是由磚石搭成的。
這一切和f環、以及更遠的荒原,完全是天差地彆。
空氣中似乎少了些腐臭味,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陌生的“聚居地味道”——
機油、食物、人群的混合味道。
就連溫度,似乎都比越來越寒冷的f環要溫暖些許。
她感到有些頭暈目眩。
祈雪下意識地抓緊了星榆的胳膊,小聲問道“星榆……我們真的可以住在這裡嗎?我們不會被趕出去嗎?”
“地址是c10區15號街道,8號住宅。”星榆的聲音將祈雪拉回現實。
今晚沒有宵禁。
鑰匙插進門鎖,轉動一圈,發出清脆的哢嗒聲。
祈雪好奇地注視著這種新奇的開門方式,手指輕輕撫過嚴實的大門,感受著與棚屋截然不同的安全感。
房間內彌漫著淡淡的清新劑味道,顯然已經被郵差仔細打掃過,讓人不自覺地放鬆下來。
這種環境讓星榆抓住了某些遙遠的記憶碎片,不知道來自哪個世界中的“家”的模糊印象。
也許,她曾經住過類似的房子?
一樓是簡單的會客廳,牆上貼著柔和的淡黃色壁紙,在溫暖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溫馨。
步行走在木地板上,發出輕微的咯吱聲。
每扇窗戶都配備了一個嚴嚴實實的黑色卷簾,看起來格外不協調。
卷簾旁懸掛著裝飾用的輕紗簾,隨著夜晚的微風輕輕飄動。
所有窗戶旁都安置了時鐘,滴答聲在寂靜的房間裡回響。
祈雪小心翼翼地踏入房間,眼睛因興奮而閃閃發光。
目光在房間裡遊走,仿佛在努力記住每一個細節。
她幾乎要說不出話“這,真是……”
儘管內心充滿喜悅,但祈雪臉上還是浮現出擔憂。
她下意識地靠近星榆,仿佛在尋求保護“星榆,我們真的可以住在這裡嗎?這看起來……太好了,好得像在做夢。這樣的房子,租金一定很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