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燾瞬間呆滯,接著迅速怕了拍胸脯“那是當然,我的驕傲之情非筆墨所能形容,區區‘驕傲’兩字,完全不足以概括。”
虞清歡忍俊不禁“算你反應快,饒過你了。”
長孫燾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繼續研究沙盤。
見白黎終於不再一邊打算盤,一邊喋喋不休,兩人耳根總算清淨。
虞清歡趴在茶幾上,雙眼一闔便睡著了,甚至連飯都等不及吃,就這麼沉沉睡了過去。
長孫燾將她抱起來,輕輕放到床上,為她脫下鞋子,又掖了掖被角,心疼地捋去她額上的亂發,接著又回到沙盤前繼續研究。
白黎見虞清歡累成這個樣子,也是很心疼“我那幾房姨娘,插個花都會跟我喊累,但晏晏這段時日早出晚歸,卻從來不喊一句。”
長孫燾心裡說不出的酸楚“自從嫁給我後,她從未有過安生的日子,每日辛苦奔波,勞心勞力,是我對不住她。”
白黎拍了拍長孫燾的肩膀“知道心疼就對了,以後千萬彆負了她,要是有一日她鶴發雞皮,不再青春美麗時,你一定要記得,她把自己最好的年華都用來支持你了。”
“有九房妾室的你還好意思說本王?”長孫燾揶揄了一句,麵色卻漸漸鄭重起來,“我不會負她。”
白黎道“知道就好。你對著沙盤一整個下午了,想出什麼好辦法沒有?”
長孫燾道“雖然沒有完全,但也差不多了。零,把楊遷和三夢叫來。”
不多時,楊遷和三夢來了,幾人圍在一起,長孫燾往沙盤上插上幾根小旗子。
這個沙盤,模擬了整個揚州的大致地形。
長孫燾挨個指著旗子道“從地形來看,這幾個地方將會是水患最嚴重的地區,所以這附近的百姓必須疏散乾淨。另外,本王準備把流民分成幾撥,從這幾條路將他們領去梁州。”
三夢很是讚成這個提議“區區認為可行,如今流民已有十幾萬,若是數量再增加,也不是個辦法。一來容易人數多了不容易管理,而且也提高了疫病爆發的幾率,二來你帶著這麼多駐軍和流民,很容易被誣陷成謀反。”
長孫燾道“所以最好的辦法是分成幾批,由當地的官員帶領他們從不同的幾個方向前行,而本王則必須要脫離流民群體,趕往前線抗匪,否則事情還沒解決,淇王府就被掀翻了。”
三夢道“王爺叫我們來,可是定了什麼章程?”
長孫燾道“本王準備明日出發,前去與水師彙合。防疫方麵由百裡先生和晏晏負責。而你們則需要配合這些官員,帶領百姓往梁州避難。物資方麵,還請承禾多費心。”
白黎歎了口氣“真是虧大發了。”
楊遷道“有半數的官員不願意逃難,都想以身殉國,李元那小子靠得住麼?”
長孫燾道“李元辦事你放心,有他出馬,那些官員的敗家子基本都被拿下,有那些敗家子的慫恿,決定以身殉國的官員們棄城而逃不過是早晚的事,就算真有幾個不願意走,也不必管了,隨他們去吧!撤離百姓要緊。”
接著,長孫燾又給楊遷和三夢指了幾個人選,告訴他們這些個知州知縣都還靠得住,將由這幾人負責帶領流民前往梁州,並決定楊遷與三夢都要留下協助。
至於海盜應該入侵哪裡,如何入侵,這些他們早已討論好,若無意外,按照原計劃執行即可。
三人敲定了接下來的章程,長孫燾便讓薛巍把飯把傳上來,叫虞清歡起來吃,順道把計劃告訴虞清歡。
“我陪你去。”虞清歡端著飯嚼了一口,“這裡由師父看著。”
長孫燾道“你不能走,百姓認為你可以防止疫病,他們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是他們堅持下去的動力,要是你走了,恐怕他們會鬨起來。”
虞清歡道“要是你毒發了,而我不在身邊怎麼辦?”
長孫燾寬慰她道“你放心,師父已經調配了一些救急的藥給我,如果我真的出什麼意外,你就騎著小紅來救我。我們不會相隔太遠,小紅腳程快,你很快就能見到我了。”
虞清歡知道長孫燾心意已決,沒有再反駁“好,但你要照顧好自己,千萬彆讓自己受傷。順便把灰灰帶去,隻要灰灰在你身邊,不管我們相隔多遠,明珠都會指引我找到你。”
長孫燾道“都聽你的。晏晏,不能陪在你身邊,對不起。”
虞清歡胡亂扒拉幾口飯“我明白,你必須離開。我與流民一起,尚且可以說為了防止疫病而來,而你與這些流民在一起,就有謀反之嫌了。你不得不走,我知道。”
長孫燾心疼地道“你總是願意體諒我,支持我。但我一天安生的日子都沒讓你過上。”
虞清歡“撲哧”一聲笑了,她搖搖頭“這就是嫁給真男人的苦惱。雖然你不能每天陪我花前月下,與我共度四時,在山明水秀的地方蓋一間小屋和我一同居住,你的心永遠向著天下。”
“但正因為如此,我才為你這樣的男子漢深深著迷。昭華,我是你的妻子,是亮在家裡的一盞燈,無論你什麼時候回來,我都會為你照亮家門口的路。”
長孫燾扒了一大口飯,碗遮住的唇角,高高揚了起來,最後,他把一塊肉夾到了虞清歡碗裡,柔聲道“你要答應我,要養胖胖的。”
虞清歡微笑著,用力點了點頭“嗯!”
飯後,楊遷慌慌張張地遞了封信回來“王爺,不好了,謝韞受傷落水,生死不明!”
“什麼?!謝韞他……”虞清歡“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怎麼回事?!”
楊遷道“就在謝韞要殺白漪初時,白漪初的丫頭忽然赤身果體地衝出來,謝韞一晃神被刺中腹部,接著在刺向白漪初時船身一晃,本該劃破白漪初脖頸的劍偏了,隻是毀了白漪初的容,然後白漪初就掉進了江裡。謝韞可能是擔心白漪初死不了,所以也跟著跳了下去。”
“這謝韞,關鍵時刻管什麼禮義廉恥,結果被人鑽了空子。”虞清歡嘴上埋怨,心裡卻捏了一把冷汗,她問道,“這白漪初沒有被關在船艙?怎麼船一晃人留掉下去了?”
可彆是什麼金蟬脫殼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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