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中央幾位大修士鬥法的同時,徐懷穀和李紫也看見道士被一隻火紅色大鳥襲擊,如折翼之鳥墜落到了樹林子裡。
李紫吃驚地看著在她眼裡無所不能的道士直直從雲霄墜落,金線從四麵八方彙聚,如同一條水柱般湧進他的胸口,畫麵蒼涼淒美。
她擔心道士的安危,當即焦急大叫道“徐懷穀,我們快去看看吧!師父他被打落下來了!”
徐懷穀捂住額頭,皺眉,心裡也很糾結。
白小雨叫他們待在原地不要亂動,等著道士來找他們。可是道士現在也是自身難保,說不定還會有性命危險,自顧尚且不暇,哪來時間找他們?
可是以他們的實力,現在貿然前往道士那裡不僅不能幫上忙,還很危險,理智告訴徐懷穀待在原地。
但徐懷穀隻是思考了一瞬,就有了答案。不管能否幫上忙,道士把他們帶出青嶺,對他們也一直不賴。
人非野獸,孰能無情?
他把那把沉重的長劍背到背上,再一站起來,頓時被壓的身形矮了幾分,轉頭對著李紫說“走,我們去看看!”
樹林裡,道士躺在金絲織成的一座平台上,臉色蒼白,麵容也不複那股少年郎的清雅俊茂,更像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一般枯槁無力,鬢角和發梢也開始由青絲轉成白發,與往日形象大為不同。
這是因為他傷得太重,法力道行已經大為受損,無法維持原先的容貌了。
金絲流光,飛速穿梭。從他的胸口傷口處進入,再從全身各處穿出,周而複始,把他全身都包裹起來,像一隻金色的蠶蛹,散發著奕奕光彩。
他連歎息一聲的力氣都沒有了,隻是安靜地閉上眼睛,抓緊時間療傷。
他估計自己很難生還,應崖還在,加上妖族一隻九境大妖,已經是勢不可擋,他又戰力全失,能不能活下來都隻能聽天數了。
果然,不消片刻,那偷襲他的宋戾就落在了他身旁,神色得意地看著這個被自己偷襲成功的九境獵物,今後他的功勞簿上又要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了。
宋戾一落下來,一條條金絲如臨大敵,紛紛想要遠離那個渾身妖氣的人,但又拋棄不下道士,隻做出攻擊的姿態,與宋戾對峙。
宋戾毫不在意。沒有了道士的操縱,金線僅僅憑靠本能作戰,實在不足為慮。
他正對著道士戰立,任憑他恢複,順便看向天空的戰局。十境修士單打三名九境修士,這等盛大場景在中域也是很多年沒有出現過的一場盛事了。若是仔細參詳,說不定他還能有所領悟,修行更上一層樓。
忽然,宋戾有些驚訝地轉頭看向天邊一道霜藍色的劍氣,寒意凜冽地急速飛來,他深深皺起眉頭。
這場布局裡的最大變數,十境修士鄧紙鳶,終究還是來了。
伴隨著劍氣降落,周邊草木都有結成冰渣的跡象,一股強大氣場散發開來。
宋戾知道,接下來這一場才是真正的大戰,前麵隻能算活動筋骨。果然,他的心裡響起應崖的沉聲叫喚“宋戾,不要再管臭道士了,快上來幫我!”
宋戾眼神難明地看了一眼道士,然後化成妖獸本體飛升上空,一陣火焰留在他飛行的軌跡之下,久久不散,周圍的樹木頓時被蒸發掉水汽,留下焦黃的落葉和樹乾。
徐懷穀和李紫還在樹林裡苦苦穿梭,向著道士墜落處趕過去。一路上地麵全是稀泥,各種不知名的蚊蟲瘋狂亂舞,環境極其惡劣。
先前那一道劍光他們也都看見了,威力十分巨大,也不知道是哪一位神仙又加入了戰局,反正這些大事也與他們無關,他們能做的隻是儘自己所能改變一點點小事。
天上的戰局逐漸白熱化,人人都殺紅了眼,劍光,黑霧和火焰相互混雜,肆無忌憚地到處飛散,每一次法術都落地都有一大塊樹林毀滅,連同著土石都碎成灰塵,連山丘都被夷為平地。
遠處的濱西也在他們攻擊範圍以內,濱西的百姓和貴族們都心驚肉跳地看著這一場戰鬥,現在他們的身份終於對等了。隻要餘威稍微波及,幾百年曆史的城市就要毀於一旦,沒有任何人能夠幸免。
高手之間的戰鬥沒有這麼容易分出勝負,白熱化的戰鬥已經從白天打到了黑夜。但天上的白光,雷霆,火焰卻不絕於目,把黑夜的天空映照的亮如白晝,從極遠處來看就像是一場美麗的煙火盛放。
徐懷穀和李紫早就已經疲憊不堪,但還是憋著一口氣艱難前進。
早上還漂亮的衣服被泥土灰塵染得完全沒了樣,徐懷穀臉頰還有幾處被樹林裡尖刺劃傷,正鮮血淋漓,麵容可怖。
腿腳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徐懷穀終於在樹葉間隱隱約約看見前方有金光在閃爍。他神色一震,欣喜道“快看,那應該就是道士了!”
李紫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神色興奮,焦急地說“我們快走,上去看看!”
二人看見了目標,便加快腳步上前。眼前的金光逐漸明亮,一座金黃色的平台上躺著一個老人,傷口已經愈合,頭發胡須儘皆花白,看起來沒有一點像道士,唯一能夠證明他的身份的就是衣服上的灰白魚紋道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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