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懷穀躲在後花園的繁茂的灌木之後,看著頭頂上方的那一道鮮紅色的火焰,宛如末日一般,把周圍一切染成了鮮紅。
這幅場景有點眼熟,讓他不禁回想起在泠江之畔看見的那一個夢。
而且那個夢,還實現了。
他可以看見那一團滔天火焰之中有一個小小的影子,那一點影子就像火焰之中的一粒粟米,但是徐懷穀知道,這團火焰就是因這一粒粟米而燃燒。
來者這聲勢,起碼是八境的強者,甚至可能已經有了九境,徐懷穀也估摸不清楚。但他可以看見齊朝樹一臉肅容,走出了那一間屋子,他就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不太妙。
那名周身散發著古怪火焰的人,就是東扶搖洲的妖宗分地從彆洲專門請來的一位九境大妖,協助執行此處任務。這就是妖宗的優勢,他們的底蘊遠非一個偏安一隅的國家可以比擬。他們可以源源不斷地派出強者,而這些國家或是宗門,卻隻能被動防禦。
徐懷穀一直以來有一個問題沒有弄懂,那就是為何妖宗的勢力如此強大,甚至強大到了如果不聯合起來,世間任何一個宗門或是國家都不會是妖宗的一合之將。
那為何正道不乾脆聯合一次性剿滅妖宗?
妖宗又是如何從初期發揚壯大的?
其實這裡麵的牽扯大有學問,從妖宗的整體架構就可以看出。高層人員永遠是人族,妖宗的最高戰力的妖族也隻是一名十境的大妖。比起妖宗的宗主,十一境的鳧水,亦或是天下第一人,半步十二境的薛生貴,都差了太多太多。
這之中還有一個妖宗隱藏最深的秘密。
齊朝樹出了門,嚴肅地看著天邊那一道火焰。
那團火焰似乎並沒有因為突破不了皇宮的屏障而減弱,反而更加猛烈地燃燒,連火焰邊沿都變成了黑炎,頗為恐怖。
徐懷穀心裡很忐忑,他並不知道這一道皇宮的防禦屏障能不能抵擋住一名九境大妖的全力攻擊。若是不能的話,今夜的興慶將再也沒有沒有人能夠抵擋這名大妖。
小屋子裡的法術吟唱依舊在繼續,裡麵發出的白光完全被那名大妖的火焰所掩蓋,但徐懷穀依舊可以感受到儀式已經到了最為關鍵的地步,不能夠受到絲毫的乾擾。
那名九境的不知名大妖當然也看出了這一點,他開始繼續施展火焰。周身火焰邊沿的黑色逐漸擴散到整團火焰,又逐漸轉化為熾熱的白光,宛如夜晚升起了一輪太陽。
那道屏障在這火焰的灼燒之下似乎也已經要難以承受,竟然有些許裂紋從火焰的中心散開來,而那股火焰的熱氣竟然都滲透進來幾分。
徐懷穀訝異於這名大妖的火焰,委實是太過炙熱,也不知道這名大妖的本體又是什麼遠古妖獸。
齊朝樹見興慶的防禦法陣抵擋不了太久,也不再站在地麵,而是向上飛升而去。
隔著那一道即將被打破的屏障,他迎麵站在那道火焰最中心的大妖眼前。
他趁著法陣還能夠支撐一段時間,開始斂氣,收攏拳意。
他擺出一道拳架,拳意順著他的動作如溪水一般流過。
麵對比自己高一境的敵人,這拳意依舊剛直不阿,沒有絲毫畏懼屈服的意味,這便是真正的武夫大宗師的神韻所在。
武夫對敵最講究一口氣。
境界可以輸,氣勢絕對不能弱絲毫,隻管出手中拳,莫管眼前人。眼前便是那一宗之主,是那山水正身神靈,是那老天厚土,我便也隻有這一拳可出,一拳必出!
“啪……”
這道幾百年前的防禦法陣終於在這名大妖的攻擊之下不堪重負,破碎而去。這一瞬間,法陣不再庇護整座皇宮,登時一股帶著濃烈死亡氣息的熱浪席卷而來。
徐懷穀瞬間被這股氣勢死死壓的趴在地麵,動彈不得。而興慶城的皇宮也明顯遭受重創,後花園裡的花卉綠葉瞬間脫落了許多,留在枝乾之上的也有枯黃的趨勢。
徐懷穀強行運轉體內的靈氣,試圖抵禦這一股威壓。
隻有近距離地感受到一名九境大妖身上散發的威壓,才能夠真正的了解一名大修士翻天覆地的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