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仿佛陷入了一片混沌,一切都很模糊,好像天地都沒有初開。
然後這世界有了一道光,接著有了流水的聲音,和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徐懷穀的意識漸漸恢複,他感覺渾身上下劇痛,全身骨頭都斷了一般。
他睜開了眼,看見了忘川的天空,他的周圍依舊是茫茫彼岸花海,他有點疑惑,為何之前要攻擊他的彼岸花現在卻沒了動靜。
他感受到胸口處有一塊東西,是那一枚雕刻有黑彼岸花的令牌。
徐懷穀的記憶慢慢恢複起來,他想起來最後一刻他從白小雨的蒲團之上墜落,然後那一枚令牌和他同行,保住了他的性命。
他先沒有起身,而是用手在地上盲摸一陣,抓住了“曉雨”的劍柄,而腰間短劍“滄水”也在,這才安心了幾分。
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他應該是和白小雨走散了,但是有這一枚令牌,起碼可以保證彼岸花不會攻擊他。而黃善和白小雨沒了令牌,肯定是不能來到這花海裡的,所以他現在隻能靠他自己。
想起餘芹,他還是很難受,這會兒不知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外麵的餘芹現在怎麼樣了。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由於忘川秘境實在太過於龐大,已經擁有了自己的時間流逝規則,他在這裡麵已經過去了大半天,但外界還隻是小半個時辰而已。
他掙紮起身,發現自己身邊竟然有一條小溪,而自己之前聽到的水聲,就是這條小溪的流動聲。
他看了看周圍景色,發現也有了很大的變化。天色好像不再是一片虛無,似乎有三團光芒在虛空之外呼之欲出。
這三團光芒,一團是淡青色,一團淡紅色,一團淡灰色。
這就是忘川秘境中與眾不同的地方之一,它擁有三隻不同顏色的太陽,但沒有月亮。
徐懷穀仔細整理了一下思路。
以他一個人肯定是找不到黃善所說的解藥,所以他現在當務之急是要趕快找到白小雨和黃善二人,然後再想辦法一起離開忘川秘境。
他抬頭往四周望去,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環境裡,周圍景色與他剛來的時候發生了變化。
剛來之時他隻能看見有連綿起伏的丘陵,但現在他可以看見遠處有一小段山巒,那裡有突出的石壁和石架,彼岸花在那裡並不生長,所以更安全。他覺得白小雨和黃善肯定會找一處沒有彼岸花的地方,於是他便朝著那一小處山巒而去。
身邊那一條小溪流水聲叮咚,有些悅耳。
溪流聲入耳,再加上漫天無際的花朵,即使是放在人間也是很美的景色,更何況天上那三輪太陽也光彩也極美,襯托得現在更是宛如仙境,但徐懷穀現在是沒有心情去欣賞。
那條小溪正好也是向著那片山巒流淌而去,這讓徐懷穀有點疑惑。一般來說,水往低處流,小溪應該是從山巒流下來才對,但這處溪水卻流向山巒。
但徐懷穀現在很著急去找白小雨,也就沒有在意這些古怪的現象。他持著令牌,穿過茂盛的花海,步伐堅定對著那片山巒而去。
剛開始時,彼岸花還很繁茂,但隨著徐懷穀的行進,彼岸花變得越來越稀疏,小溪流進了一片小草原,開始變得平緩起來。
徐懷穀看見遠處有一小粒粟米大的人影站在小溪邊,仔細去看時,那人影也是模模糊糊,讓人看不真切。
徐懷穀不知是誰,但直覺告訴他這人既然會在忘川中,必然不是普通人,而且修為必然不低,不是他可以招惹的,所以他決定從那個人影旁邊繞過去。
但徐懷穀走近那人影時,還是忍不住偷偷看了那人一眼,才發現那個人身形佝僂,是一名老者,正坐在那條小溪邊垂釣,但他身邊卻沒有魚簍。
徐懷穀越看越覺得很古怪,不禁加快了腳步,想要快點過去。
但是那人影卻沒有想要放他過去的意思,開口說“小子,自古進入忘川裡麵來的人,都想在冥河裡看看自己,你不想試試嗎?”
徐懷穀知道是躲不過這人了,但他也不是很懼怕這人,畢竟要是這人動手的話,他可以躲到彼岸花海裡。在花海裡,他有令牌,彼岸花不會攻擊他,相信這人肯定不敢進去。
徐懷穀反問“你說這條河是冥河,那冥河是什麼東西?”
“人死後的靈魂,就會回到這冥河裡,你難道這也不知道嗎?”
“可是這裡不是忘川嗎,又不是真正的閻羅地府,難道人死後的靈魂不應該進入地府嗎?”
那老人抖了抖魚竿,說“連這都不知道,你也敢進入忘川?這條冥河往那片山裡麵流去,過了那一座善惡山,便是真正的閻羅地府了。我要是不提醒你個小子,你肯定得死在裡頭,不過你手裡的那一塊黑彼岸花的令牌倒是個好東西,閻羅說不定會因此放你一命。”
徐懷穀問“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老人覺得和這個孩子談話真是無趣,便說道“還是拜你手裡那一塊令牌,要不是我不想那個東西落進閻王的手裡,我會和你說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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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懷穀頓時警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