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懷穀再睜開眼時,已經是淚眼婆娑,腦子含含糊糊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在幻境裡對於餘芹的記憶,他都還記得。
他看著忘川的虛無蒼穹,感覺很美很美。
他覺得後背很涼,便起身了,發現自己之前一直昏迷在一處大岩石上,岩石下的縫隙裡生長了一株藍紫色的巨大花瓣的花朵,就是這一朵心魔花把他帶入了那幻境之中,而那自稱心魔的黑色人形生物卻也消失不見。
徐懷穀知道這是餘芹死去之後,自己心魔已除的結果。
不知為何,徐懷穀心底竟然還有些感謝這朵花。是它給徐懷穀帶來了一段畢生難忘的經曆,如果不是它,也許徐懷穀現在還看不清自己的本心,但現在他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他隨手一劍斬去了這朵大花,黑色的濃漿從花朵的切斷處滲了出來,腥臭的味道彌漫在空氣裡。
他不想在這裡再做停留,他現在隻想著趕緊找到白小雨和黃善,然後拿到解藥回去救回餘芹。
他看了一眼善惡山的深處,心底裡再沒有了恐懼,隻剩下強烈的對解藥的渴望。
他邁出步伐,堅定的向善惡山的深處走去。
……
忘川裡沒有日夜,隻有那幾乎發不出光明的三隻太陽朝出日落。徐懷穀也不知道時間究竟流逝了多久,但他感到很疲倦,但餘芹在幻境中死去的那一幕以及那一句“另一個世界永遠在一起”依舊縈繞在他的心裡,支撐著他邁出一步又一步沉重的步伐。
他咬牙,堅定了信念,在這看不見出路的善惡山裡繼續前行。
沙啞的風聲吹過光禿禿的山岩,幾顆碎石子不時被吹落,山崖的峭壁上還有一些長相奇特的黑鳥,它們不停地嘶叫,聲音極其刺耳,像破了喉嚨的人在亂吼。
總之,忘川的一切都是黑色,灰色,以及血紅色,聲音或沙啞低沉或尖銳刺耳,充滿了死寂,不愧被叫做陰間。
有一隻黑色的小獸從山岩下的陰影裡悄無聲息鑽了出來,迅捷地衝向徐懷穀。
它大約有三尺大小,隻比一般的家養狗大一點,隻是卻長著兩隻和整個軀體差不多長的尾巴,極其不協調,顯得很怪異。
徐懷穀隻消看了一眼,便順手朝著那方向一劍,便把它殺死了。
徐懷穀覺得很無趣,這已經不是他遇到的第一隻本地生物了,他之前還看見了許多巨型蜥蜴,黑色鳥雀之類的東西,都是對著徐懷穀而來,但這些小生物既沒有刀劍難入的身體,靈智也不高,基本都是被徐懷穀一劍斬殺。
徐懷穀知道忘川裡必然是有厲害的妖獸的,隻是到現在,他慶幸自己還沒有遇到。
他的頭頂突然傳來冰涼的觸感,徐懷穀摸了摸頭,是一滴雨水。
他抬頭看那片虛無的穹頂,又有一滴雨水落到了他臉上。
沒想到忘川裡竟然還有雨水,倒是有點有趣。
徐懷穀沒有去管那雨水,他還急著趕路,但是很快,他就不得不管了。
那雨水來的像夏季的暴雨,很急促,雨滴見風就長,在幾息之間就開始變大,然後就變作瓢潑大雨。
他的耳邊傳來一身雷鳴,徐懷穀抬頭看向遠處,就看見一道閃電橫貫忘川的蒼穹。隻不過忘川裡的閃電也不像外界,不是從天上落下,而是像一張大網一樣鋪住了天空,閃電一出,頓時天空中就布滿了雷網,很是壯觀。
雨水肆意落下,徐懷穀感覺到全身陰寒難耐,馬上就意識到了這雨水的不對勁。
雨水似乎對徐懷穀身體中的靈氣有侵蝕的作用,徐懷穀體內那本來就留存不多的靈氣在雨水的澆淋下更是飛速流逝。
以這個流逝速度,隻消一個時辰他身體就會完全失去靈氣,他知道這外麵絕對不能再久待,趕緊跑了起來,想找一個躲雨的地方。
不知是巧合還是刻意為之,他隻剛剛繞過一片山脊,便看見了一個一人大小的洞口出現在半山腰處,洞口隱沒在幾塊巨岩之間,若隱若現。
徐懷穀愣了一瞬,覺得這個洞口的出現似乎有點太過湊巧,但是體內即將枯竭的靈氣卻不允許他再猶豫。再在雨中多待一會兒,他的靈氣用完後,便就隻是一個普通人了,那時候,他估計就再也走不出忘川了。
洞口很小,徐懷穀收緊了胸膛才堪堪卡了進去,而從洞口往裡麵看,洞裡很幽深,看不見底。
該不會是通往幽冥吧?
徐懷穀隻是冒出這個想法,便感受到洞裡突然吹出來一股陰森的冷風,頓時更害怕了幾分。但是洞外的雨越下越大,也沒有要停的跡象,徐懷穀隻能待在這裡。
時間又過去了很久,大雨依舊滂沱。徐懷穀心急如焚,他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危,而是害怕餘芹就在他們尋找解藥的過程中死去。
可是外麵的古怪雨水是必定去不了,剩下的路隻有這山洞裡麵。
徐懷穀一狠心,想到餘芹可以為了自己自殺,那他還有什麼猶豫可言?當真是可笑。
他把“曉雨”長劍拿在手中,提劍走向了洞穴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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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洞穴倒也是個妙地,徐懷穀本來還擔心會走進死胡同,但是他越往裡走,洞穴卻越來越大。
洞穴中很潮濕,陰森的寒風不停的從洞穴深處吹出來,徐懷穀雖然害怕,但也知道洞穴中有風,就說明有空氣流轉,必然會有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