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懷穀疑惑地轉頭看去,卻見那人一襲儒杉站在他身後不遠,眉眼蹙成一團,麵色焦急。
那人生的高大,與徐懷穀差不多高,但是麵貌全沒有徐懷穀的淩厲之氣,而是顯得十分溫和。再看他身上那件棕色儒杉,布料綿軟光滑,不是一般人家的衣服,應該家境還比較闊綽。
徐懷穀問他“你要我幫你乾什麼?”
他聽到徐懷穀沒有馬上拒絕,頓時覺得有希望,趕緊恭敬地走上前來,然後竟然就準備下跪。
徐懷穀被這男子的舉動嚇了一跳,趕緊把他扶起來,說“你求我乾什麼直說就是,沒必要這樣子,我很不習慣。”
男子得了徐懷穀的指示,連忙起身說“小仙師,我名叫湯福,是興慶城伊家的一名管事,這次想找小仙師幫我們家族一個小忙。”
伊家也是興慶城裡眾多商業家族中的一員,算不得是頂尖家族,隻能算是中等層次,比起那徐懷穀剛剛出劍相對的許家都要弱上不少。
像伊家這等小家族,興慶城裡有很多。這些家族是沒有錢請修士當供奉的,畢竟修士用的神仙錢可不比世俗金銀,就算是最便宜的一枚小珠都是一百兩銀子。
徐懷穀便問“那你要我幫什麼忙,說出來聽聽,我儘量能幫就幫。”
徐懷穀語氣柔和,是有誠意的。他這次願意幫伊家的忙,是他想要在興慶城找一些本地的勢力支持,畢竟剛剛得罪了許家,雖然估計許家也不敢再報複他。如果他敢報複,徐懷穀會讓他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後台硬。
不過他將來北上去以後,餘芹卻還要留在興慶,自然要給她選一些朋友,而朋友,都是要靠人情連接在一起的。
湯福聽到徐懷穀說話語氣溫和,也有點吃驚,打不定主意。他剛剛一直混在人群之中觀看徐懷穀和那位嚴長老的廝殺,還以為徐懷穀應該是很不好講話的,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熱心腸。
其實他本來不太敢來找徐懷穀,畢竟徐懷穀剛剛親手斬去許過楠一隻手臂,他看著那場景都有點害怕,但是他實在是走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了,所以便隻好壯著膽子喊住了徐懷穀。
他聽到徐懷穀承諾,連忙焦急說道“是這樣子的,我們伊家是興慶城裡的一個經商家族,不同於大多數人走水路經營商路,我們伊家另辟蹊徑,通過一條陸路與北邊的大和國做生意,所以這些年下來也賺了一點銀子。”
他停頓,歎氣說“誰知天有不測風雲,我們伊家前兩個月的一次生意卻出了大問題。我們家主伊興平帶著幾十人的商隊出發,但回來的時候卻隻剩家主一個人衣衫破爛,臉色蒼白地回到了興慶。他當時意識就已經不清醒,說話口齒不清,還經常胡言亂語。後來我們從他的言語裡終於知道他們商隊經過一座叫做黎川山的山脈時,卻遇上了一夥不知來曆的鬼物襲擊,搶走了所有貨物之後還殺光了所有人,家主他憑著會一些世俗武功,而且又有忠心的護衛拚死保護之下,才得以逃了出來。家主回家不久後,就徹底瘋了,整日瘋瘋癲癲,請來最好的郎中也無能為力,後來我們又請來了修士前來查看,說是被鬼物上了身,無藥可醫,隻有請會符籙的大師畫符驅鬼。但是那些大師出手費太貴了啊,一次就要一百顆小珠,那可是一萬兩白銀啊!本來我們伊家還有些積蓄,但是商隊覆沒,貨物就損失了很多錢,死去的人又賠了很多錢,實在是沒錢救治了,不然我也不會出此下策,前來麻煩小仙師你出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知道小仙師你是良善之人,求求你幫幫我們家主吧!”
徐懷穀一下子聽完這麼多,覺得有點可疑,問道“既然那黎川山有鬼物,為何還要經過那一座山?”
“我也不知道,以前走那一座山從來沒有發生這種事,也沒聽說那邊有鬼物。”
一般來說,鬼的生存條件很苛刻,必須要有一個陰氣濃鬱之地作蘊養,所以不會輕易變更生活區域,所以在以前沒有鬼的地方看見鬼,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徐懷穀點頭,說“那你是想讓我幫你畫符驅鬼?”
“小仙師你會符籙嗎,若是會的話還請高抬貴手幫幫我們!”
徐懷穀歎息一聲,說“你們家主遭遇這無妄之災,確實可憐,但是我隻是一名劍修,並不會畫符,恕我愛莫能助。”
湯福也失落地垂頭,說“當真沒有半點辦法嗎?若是小仙師你身上有神仙錢的話,能不能借給我們家主暫時用用?我們伊家必定感激不儘。”
辦法徐懷穀其實還是有的,比如去找白小雨幫忙,亦或者找黃善,他好歹算半個鬼修,對這方麵也了解更多,但是徐懷穀覺得沒有那個必要罷了。再怎麼說,這個伊家的管家湯福也隻是一個與他毫不相關的陌生人,不值得他去求彆人幫忙。
徐懷穀委婉回絕說“我知道你現在很著急,但是我真的幫不了你,還是請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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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福眼神為難起來。
徐懷穀拉住屏翠的小手,對屏翠說“走吧,我們回家。”
屏翠點點頭,於是徐懷穀抬腳準備離開。
湯福突然拉住徐懷穀,湊到他耳邊,語氣變得無奈“我也知道世上不會有天下掉下來的好事,小仙師你沒有理由幫助我這麼一個陌生人。雖然我們伊家沒有錢,但其實我們伊家的小姐倒還頗有姿色,仙師要是不嫌棄,以後可以跟在仙師身邊,當個解閒的玩意也好。”
徐懷穀大驚,厭惡地說“這是你的主意還是你家小姐的旨意?”
湯福一愣,被這一句話問得精氣神全無,一個中年儒生現在卻和一個死氣沉沉的老頭子一樣。
他猶豫了好久,才說道“是我家小姐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