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家經此劫難,雖然算是家道中落,但是府邸卻還沒有變賣,依舊是在興慶城的上遊富商雲集的地段,這也是湯福之前所說變賣府邸可以價值十顆小珠的底氣。
伊家府邸正門口就是一條乾淨寬闊的青石板大街,而且不同於其他街道那般車水馬龍,這條街道上很是冷清,這是因為街道住的都是富商,所以沒有小攤販的沿街叫賣。
伊家府邸頗為氣宇軒宏,朱漆大門足有三人高,夠兩輛馬車並行,大門上是一塊厚重黑木牌匾,上書“伊府”,大門正中央則是一個金色的銅門扣,還有兩隻威武的石獅子守衛在兩邊,典型的富家模樣。
湯福看見府邸,不禁加快了腳步,小跑了上去敲門。
夜空中傳來“咚咚”的悶響,十分急促有力,看得出湯福的心確實焦急。
門內馬上就有小碎步聲音響起,朱漆大門被緩慢地打開,一個瘦瘦的姑娘身影顯露出來,她正賣力地推開大門。
湯福趕緊前去幫忙,和那瘦弱姑娘一起推開了這一扇大門。
隨後他又靠近那瘦弱姑娘,和她耳語了幾句。那姑娘立馬慌張地把有些散亂的頭發重新披到肩後,抬起頭看向徐懷穀一行人,眼神裡仿佛若有光彩流動。
她趕緊走到了徐懷穀一行人的麵前,施了一禮,嬌弱地說“伊芸見過各位仙長。”
湯福也趕緊解釋說“這便是我們伊家小姐,單名一個芸字。”
徐懷穀點點頭,走近了幾步,這才在夜裡看清這位伊家小姐的容貌。
伊芸生得是一名典型閨閣小姐模樣,肌膚勝雪,眉目清秀,眼中看向徐懷穀之時,仿佛若有秋水脈脈流動。
確實如湯福所說,頗有姿色。
她今日穿的是一件鵝黃色長裙,腰間被一小段白色束帶係著,剛好凸顯出極其勻稱的身材。發絲被她有意整理到了肩後,更顯出幾分風情。隻不過徐懷穀卻還注意到了她眼圈微微有些泛紅,發髻淩亂,花容憔悴,瘦弱的身子更是感覺要被風吹倒一樣。
湯福看著自家小姐憔悴模樣,也心疼地歎息一聲,對徐懷穀一行人說“仙師們請隨我來。”
徐懷穀和餘芹並肩走在最前,小屏翠也知道這不是玩鬨的地方,便緊緊牽住餘芹的手,跟在她身邊。黃善跟在他們後麵,還打量了兩眼伊芸,看得伊芸心跳加速,慌張得不敢抬頭。
伊家府邸其實不小,進去之後便是一大片後花園,怪石嶙峋,各種草木生長在園子中,還有一間小亭子矗立在一個小池塘邊。
一行人隨著湯福走進一條通幽小徑,小徑兩邊草木因為無人打理而顯得雜亂。
湯福感慨說“家主以前最寵著我們家小姐,小姐喜歡花草,我們伊家府邸裡就種滿了各色草木。結果現在家主得了災禍,家丁們走了,園子荒廢掉了,小姐也終日以淚洗麵,現在身子也落下病根,希望這一切能早點結束。”
徐懷穀安慰說“會的。”
一行人一路走來,偌大伊家,竟然沒有見到其他一人,蕭索冷清,淒淒慘慘戚戚。
湯福懷念說“家主剛剛得病那會兒,還有好多仆人記念以前家主的恩惠,都願意留下來。隻不過時間一長,伊家發不出工錢,大家也得找尋生計,便都紛紛離開了,現在伊府的外人隻有我和另外一名廚娘了。”
不久,一行人便看見一間二層的樓閣建在府邸深處,昏暗的燈火透過窗戶傳出來。
湯福走到門口,輕輕地推開門,輕聲對一行人說“進去之後我們就莫要講話了,隻要有一點點聲響吵到家主,家主就又要發病了。”
一行人都點點頭,表示讚同。
湯福隨後便帶著四人進去,走過幾扇房門之後便到了一間臥室裡。
臥室裡有一張白色素床,除此之外便是四盞燈掛在四處牆角,散發出火光,照亮這間臥室。
素床上有一名瘦的皮包骨頭的男子躺著,雖是夏日時分,但身上卻蓋了一床厚厚棉被,而且那男子依舊在棉被下瑟瑟發抖。
黃善掀開棉被一角,看見了男子臉龐。
男子皮膚乾燥無水,透著近乎詭異的蒼白,而且耳根處都隱隱有屍斑長了出來,顯然已經是在鬼門關邊沿徘徊了。
眼前這幅場景著實詭異,在夜晚昏黃燈光的襯托之下,更顯得詭異可怖,餘芹看著心裡都發毛。
黃善又以兩隻手指打開伊家家主伊興平的眼皮,去看他的瞳孔。就在這時,伊興平渾身突然猛地一顫,迅速伸出兩隻手掐住黃善脖頸,隨後一個鯉魚打挺便從床上跳了下來。
餘芹和屏翠尖叫著,慌亂跑出了房間,而徐懷穀也被嚇了一大跳,握劍的手出也不是,收也不是,一時也不知所措。
就在伊興平要發病傷人之時,黃善趕緊一腳把他踹開,然後閃身到他身邊,迅速反剪住他的手,把他死死按在牆上。
伊興平發病之時力氣著實很大,便是以黃善的修士體魄都有點壓製不住。他趕緊又點了他幾處穴位,伊興平的拚命反抗的身體才逐漸消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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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福被嚇得驚慌失措,說“這是怎麼回事?以前家主都沒有這樣的。”
黃善緊緊皺眉,臉色很不好“這是鬼術已經到了心神深處了,快要控製他的心智,所以才會不受控製地發瘋。”
隨後黃善就和徐懷穀把伊興平重新抬回了床上,黃善再重新檢查了一番,才招手示意徐懷穀和湯福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