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翌日,一行四人繼續踏上北去的路程。
這一場持續了數日之久的大雪也終於在今天停了下來,天空好不容易放了晴,陽光燦爛,照耀而下,整座杭旬山便成了雪亮的一片,美麗至極。
卓彩有點傷感,她是很舍不得餘芹的,但是也知道餘姐姐不得不離去,所以也不敢表示過多牽扯,隻能把這一份感情藏進心裡去,待得以後再慢慢品味,應該會如醇酒一般清香甘甜。
黃善這個死不要臉的酒鬼還專門跑去了一趟村民們重新建造起來的家園,本來是想要去再向那位白發老人討要一些秘境裡麵的土酒喝,但是秘境崩塌之時,人人逃命都快要來不及,哪裡會帶酒出來?不過儘管如此,黃善依舊不死心,以銀錢向一位善於釀酒的當地人討要了這釀酒的方子,準備以後自己釀。
徐懷穀依舊是孤身,加上兩劍而已,隻不過現在兩把劍都在他的背後的一塊劍匣裡麵背著。這塊劍匣是左丘尋以前所用,不過左丘尋現在身上三把劍,一把可以化作束帶纏在發間,一把本命飛劍孕養在體內,還有一把心湖飛劍溫養在心湖之間,不需要額外的劍匣,所以就把這劍匣借給徐懷穀一用。
一路向北,左丘尋和餘芹二人坐在那一匹白色的大馬上,一邊行路一邊遊山玩水,倒是很愜意,絲毫不急。這也是因為白海離這裡不遠的緣故,大概四天的路程就能到,那時還不到和伊芸所約定的一月之期,所以左丘尋乾脆還繞了一點路,打算去一趟鹿水河邊的鹿城。
鹿城是處在鹿水中遊的一座小城,就在杭旬山西北約百裡左右,也是在一處山野之間,可謂普通至極,甚至可以說有點偏僻,但是左丘尋偏偏要去鹿城,原因就是鹿城有一個特彆之處,那就是那裡的火鍋極其出名。
鹿城本就是山間,寒氣濕氣重,所以當地興盛吃火鍋,祛濕驅寒,並且火鍋裡麵還有一道特色,那就是鹿肉。
鹿城之所以稱作鹿城,是因為它處在鹿水河邊,但是鹿水之所以稱作鹿水的緣由則是周邊一圈大山裡麵的野鹿極多,而且肉質極其鮮美,所以鹿城的鹿肉火鍋是很有名的,名聲都傳到了大餘國那邊,左丘尋就是奔著鹿城火鍋的名頭而去。
徐懷穀對此有點無奈,在他眼裡,修行者都應該是高高在上才對,本來以為自己這樣的江湖修士已經是很貼近地氣了,沒想到左丘尋竟然更加近人情,殺人殺鬼之餘還有心思去吃一頓鹿肉火鍋,這讓徐懷穀心裡不僅讚歎,還有點羨慕。看書喇
如果世間修士都能夠像這般,多熱愛一些所謂世俗之物,想必修行界也就不會這麼人情冷淡了吧。
左丘尋想去鹿城,徐懷穀自然是沒有異議,而黃善雖然有點焦急伊芸之事,但是最後殺鬼出力之時還是要靠左丘尋,所以也就隻能依著她。
短暫的決定過後,一行人便改變了方向,往西北邊而去,前去那一座鹿城,準備在嘗過那火鍋之後,便可以沿著鹿水一路向下遊走去,便可以去到白海。
於是在一行人慢悠悠的趕路之下,直到第三天的傍晚時分,他們才在太陽剛剛落下的時候看見了那一條鹿水河,還有鹿水之畔那零零散散的燈火,那就是鹿城無疑了。
左丘尋和餘芹坐在馬上,白馬慢慢走在隊伍的最後邊,而此時一行人是以徐懷穀為首行進。
徐懷穀對此也很無奈,他委實不想做一行人之首,但是之前左丘尋在路上發過話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麵她必須要隱藏起來,能不出手就不出手,就是害怕那之前被左丘尋所殺的二人的宗門追殺而來。
畢竟左丘尋出手的話聲勢太大了些,於是徐懷穀就成了這一支隊伍裡邊暫時的領頭人。
一行人趁著最後的一點夕陽紅光走進了那鹿城之中,一踏進鹿城,天色就完全黑了下來,如水的黑夜吞沒這一座山間小城。
鹿城不如興慶那般的大城市,沒有專門的士卒在城門口盤查過往旅客,於是四人很容易就走進了鹿城,不過進了鹿城之後,卻發現僅僅是傍晚時分,整座城市便已經死寂一片,街上竟然沒有一人行路,隻有一些火燭和燈籠在孤零零地亮著,宣告著這裡還是有人家的。
徐懷穀走在大街上,皺緊了眉。
風聲穿過街道,呼嘯過耳,帶著家家戶戶門口的桃木牌碰撞的聲音,氣氛有點古怪。
他憂慮地看著街道兩邊緊閉的門窗,還有那些掛在門匾上麵被風吹得碰撞在一起的桃木牌和門扇上的黃色紙符,緩緩移動腳步,向前走著。
白馬的馬蹄聲一下一下有力地敲打在青石板街道上,便是這大街上唯一有生氣的聲音。
徐懷穀有點拿捏不定主意,看向馬上麵的左丘尋,低聲說道“這座城有點古怪吧?哪有這麼早就毫無人煙氣的城市,而且家家戶戶門上都有辟邪的物件,很是不詳。”
左丘尋坐在白馬上,也在端詳這一座城,沒有立即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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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善忍不住插嘴說“哪有那麼多古怪,我看不過是這一座城裡風俗罷了。這些山野裡麵的小城都是這樣子的,你以為還像興慶那種大城市,夜裡都和白天一樣熱鬨啊?再者說,山裡麵本來鬼物就多,有這些辟邪驅鬼的東西也很正常。”
他加快了步伐,走到徐懷穀身邊,嘿嘿一笑說“不過天色不早了,我們現在還是趕緊先找一個客棧落下腳吧,肚子也餓了,順便就嘗嘗這裡的火鍋。冬日雪天裡吃火鍋最是舒適,還可以嘗嘗這裡的特色酒釀,這才是人間美事。”
徐懷穀還是詢問地看向左丘尋,左丘尋坐在馬上,淡淡說“你來做決定。”
徐懷穀說“那我們就先找一座客棧落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