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襲的紅色鬼物是四境,本來沒法造成太大影響,但是仗著身法極快硬是換掉了一名三境的修士,讓得他們損失一人。這般襲擊與自殺無異,但是這鬼物卻是悍不畏死,這才是麻煩之處。
徐懷穀心裡默默一歎,不過也沒有時間去悲傷,趕緊再出一劍,殺掉離自己最近的那鬼物。
人是死了,但是戰鬥並沒有因此結束。
那群野修見自己有一名同伴被殺,也都紅了眼,一件件的法寶被祭出,然後將怒火傾灑在那些撲上來的鬼物身上。
大約一炷香時間過後,那些似乎殺不儘的鬼物數量終於減少了,隻剩下三三兩兩的鬼物依舊撲上來,隻不過是造不成多大威脅了。而也是在此時,李思青也已經使出了一套清風穀的上乘劍術,一舉擊殺了那一隻五境鬼物,脫身而出,又是幾劍便基本掃平了周圍鬼物。
見到有一名三境野修已經死去,李思青皺了皺眉。雖然看不上野修,但是那好歹也是活生生的人命,況且今天這一戰在一起,也算是並肩作戰過的人,心裡見到他死去,心裡未免不有一些兔死狐悲之意。
五境修士難過地看了看底下倒下的屍體,隻見那野修恐懼地睜大著雙眼,鮮血從他的胸口不住地湧出,此時鮮血已經變成了暗紅色,染紅了地麵。
在平時,三境修士與凡人之間已經是差彆極大,但就如此看去,他的死相卻也與普通人並無兩樣。
難道隻有死亡之時,修士和凡人之間的溝壑才能被填滿?徐懷穀心裡感覺有點寒意。
李思青看著另外一名五境修士,把劍歸入鞘,安慰著說道“要不就地掩埋了吧?他身上的東西我們都彆拿,既然人家身前喜歡,就讓他帶著陪葬吧。”
那名年老的五境修士搖搖頭,說“你不懂我們野修。有人說野修之道,生前最是自私,死後最是大度。我們野修死後,按照規矩,就直接把屍體放在這裡就好,任蒼鷹啄食,任風吹雨淋。生於自然,回於自然,這才是野修之道。”
黃善在一邊狠狠點了點頭,心裡暗暗讚歎這老年修士果然還是見多識廣,和自己師父當年說過的話相差無幾。
李思青若有所思點了點頭,說道“沒想到野修竟然還有如此寬廣的胸襟,看來往日還是我眼界狹窄了。以前若是有得罪,道友請見諒。”
五境修士冷冷說道“彆,你們仙家依舊是仙家,我們野修自然有我們的生存之道。我們之間的溝壑,自古從來未變,也無須改變。”
李思青沉默了,在琢磨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雖然二人境界相同,但是李思青自小在宗門裡長大,老修士則是在世間摸爬滾打了一輩子,兩人之間見識的差距,確實極大,這也是李思青下山遊曆的目的所在。想要勘破紅塵,須得先入紅塵。
徐懷穀問老修士說道“那他身上的法寶錢財該怎麼辦?”
老修士看了一眼徐懷穀,說“自然是我們野修平分。”
徐懷穀點了點頭,並不在意。倒是左丘尋被這一句話勾起了興趣,眼角打量著李思青,想看他會做出怎樣的決定。
李思青幾乎沒有多想,點頭說道“依你所說。”
左丘尋微微笑了一下,徐懷穀說道“那我們現在繼續上山?”
李思青心情終歸有點沉重,說“走吧,留在這裡也是無益。不過這也給我們提了個醒,就算鬼物被西麵引走一部分,我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不過接下來應該就很簡單了。這南麵鬼物應該已經被掃蕩得差不多了,我們隻要拿下那一座道觀即可。”
老野修把死去之人的錢財平分給每個野修之後,也上了路,隻不過腳步有些滄桑罷了。
徐懷穀不禁在想,老野修活到這個年紀,一輩子到底看過了多少生離死彆?
沒有人告訴他答案,黃善應該知道,但是徐懷穀不想問。
他正在為這件事思索著,卻看見半山腰處一塊巨石突兀生出,上麵聳立著一片建築。屋頂之上隻看得見破敗的房梁,連瓦片也不剩幾塊。
那就是那座百來年前無故沒落的道觀——黃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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