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那一家茶館,徐懷穀對白小雨所說的話有了一些感悟,他邊走著,邊細細咀嚼那些話裡的意思。
白小雨還並不急著回中土,況且他與徐懷穀再次偶然在紫霞宗道會上相遇,目前為止都還沒好好熟絡感情,便想著再陪徐懷穀一段時間。
薑承錯倒是無所謂,反正隻要白小雨在他身邊,他什麼都聽這一位白師姐的。
白小雨便問徐懷穀“你接下來打算去哪?我跟著你再走一段。”
徐懷穀想了想,說“還是回清風穀吧,左丘尋和餘芹應該都還在那裡。隻是鄧紙鳶這次過來救我,我都還沒有和她好好說過一句話,心裡愧疚得很,如果能找到她的話,順便也能請她把餘芹帶到扶搖宗去,如此就是最好了。”
白小雨說“鄧紙鳶可不清閒,此番你被我救走,她若是不來追上我們,應該就是直接回扶搖宗了。”
徐懷穀說“若是如此,那也就沒有辦法了,隻能讓餘芹和我一同北上,再去扶搖宗。”
薑承錯其實是中土人士,並不是東扶搖洲本地人,還從未去過清風穀,自然有些興趣,問“清風穀可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徐懷穀思索了一會兒,笑道“清風穀好玩的地方也就那麼幾樣,你彆抱太大希望就是。大小落霞峰兩座山峰的落日之景,堪稱絕美,算是清風穀的招牌。此外本來還應該有一塊劍石,隻不過現在清風穀封掉了竹劍山,你此次前去,應該是看不到了。”
徐懷穀本來話已說完,像是突然想起一物,問“你喝酒嗎?”
薑承錯一愣,大笑道“徐兄弟,你這記性著實不好,你忘記我們第一次見麵不就是在酒樓嗎?那時,我可是喝了一桌子的酒!”
徐懷穀被這麼一提醒,倒也恍然大悟過來,大笑著回應道“原來如此,那看來是同道中人!清風穀的酒,比起紫霞宗的好上許多,我帶你去喝個痛快!”
白小雨笑道“徐懷穀,我記得你在興慶的時候還不愛喝酒的,怎麼這一路走來,天底下倒是又多出一名大酒鬼了?”
徐懷穀有些不好意思,說“身邊之人都愛喝,久而久之,自己好像也就愛喝了。白姐姐,你喝不喝酒啊?”
白小雨搖頭說“酒是拿來澆愁的,我還是喜歡喝茶。”
薑承錯聽到好酒,心裡有點饞,便迫不及待地說“白師姐,你不是有師父賞賜下來的那一隻可以飛行的蒲團嗎?要不我們坐蒲團去清風穀吧?”
白小雨看透他的心思,說“想得美,清風穀距離紫霞宗也不過一旬的腳程,走路去還能看山看水,不好?這麼急著想喝酒,小心師父知道。”
薑承錯哭喪著臉,說“白師姐,我發現你對我的好壓根就比不上徐兄弟。我對你百依百順,還落得這麼一個苦下場。”
白小雨知道他在故作矯情,懶得理他,自顧自往前邁開步子,走進了一片蔥鬱的樹林間,往清風穀的方向而去。
徐懷穀笑著拍了拍薑承錯的肩膀,不說話,也往前走。
薑承錯見二人都沒打算等自己,也就收起哭喪著的臉,朝白小雨的方向翻了個白眼,趕緊跟上了二人。
……
紫霞宗裡,局勢有些混亂。
連宗主崔枯出手,最終都沒有攔下徐懷穀,不免讓紫霞宗顏麵掃地。而此時,樊萱還在重傷之中,隻能安靜養傷,況且徐懷穀最後那要殺她的一劍,給這位不可一世的女修士心中所留下的陰影,後患之多,難以言說。
道心蒙塵,說的就是如此。
而且今後樊萱若是再遇見徐懷穀,估計隻會更加懼怕,紫霞宗這麼一個難得的好苗子,算是有一半毀在了徐懷穀的那一劍上。
對此,紫霞宗上下都是極不甘心。尤其是她的師父慕容狄,本就與徐懷穀有過節,這件事情一過,更加對徐懷穀恨之入骨。隻不過礙於最後那出手的黑衣女子,實在是沒有辦法對徐懷穀如何,不然若是惹來那一位十一境修士的盛怒,紫霞宗真的承受不起。
這一日,紫霞宗的高層舉辦了一次宗門大會,特意來商討此事。看書喇
慕容狄雖然有怒火,但是知道就算說出來,紫霞宗也不能怎樣,遂也作罷。隻不過這一場宗門大會上,慕容狄一直都是眉頭緊鎖,一句話也不說。
那負責道會安全一事的劉長老站了出來,愧疚地請罪道“此番我紫霞宗元氣大傷,我劉某人是第一個逃不脫責任。要不是萱兒那一場比試中,我沒有救下那女子,這後來之事,都不會發生了。”
崔枯說“劉長老沒有錯,你儘力而已,無論是於心,還是於宗門,都應該無愧,不必說這些話。”
慕容狄冷哼一聲,道“這也無錯,那也無錯,錯的難道是我萱兒?”
崔枯見慕容狄心情不佳,便勸道“我覺得這件事其錯有二。一是那徐懷穀,蠻不講理,硬要出劍,在道會上掀起這風波,罪魁禍首就是他。其二,就是我們紫霞宗的實力還是不夠強。若是能有人實力能與那黑衣女子比肩,難道還會這麼眼睜睜地放徐懷穀走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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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不僅要責怪外人,也應當內省。凡事遇對錯,都應該如此。不能把錯誤都推給外人,那隻會使我們雙眼被蒙蔽。但同時,也不能把責任都攬在自己頭上,終究要給自己留一點餘地。否則愧疚積攢,終有一天會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