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談那女子卑劣的所作所為,但她確實是蘆花江在這一段的水神。雖說她也是七境修為,與徐懷穀持平,但是這蘆花江的江水都可以由她來操控,再說徐懷穀之前出劍逼退並鎮壓江水,已經耗損了不少靈氣。現在的情況下,徐懷穀可謂是落儘下風。
那女子冷漠的言語剛落下,這一條江便沸騰起來了。
寬達數裡的蘆花江刹那間波濤浪湧,天空中消散而去的烏雲重新聚攏,遮天蔽日,頓時四周再次落入了黑夜。
一方的水神,並且能有七境的修為,是可以改變一地的氣候的。水神的威能,可見一斑。隻不過這是在她的江上,若是換在彆處,無法施展神通的話,那她的能力還比不過一般七境修士。
女子身形後退到江心的旋渦中,對徐懷穀冷聲道“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現在拔劍離去,今日之事我可以不追究。”
徐懷穀回以冷笑,道“笑話,我的劍既然出了,就沒有回頭的道理。休說要我走,你今日不為水淹鶴門給一個說法,我也不會放過你,當心我把你的神像都砸爛!”
女子大怒道“那就是要分生死了!猖狂劍修,拿命來!”
說罷,她猛地一抬手,頓時從江水之中升起兩股通天的水柱,直奔徐懷穀而來。
徐懷穀立在原地不動,揮出兩劍做抵擋。隻不過劍氣與水柱相碰,卻是宛如泥牛入海,隻能劈開水柱,卻阻擋不了水柱前行。徐懷穀又一連出了幾劍,想用之前逼退洪水一樣的招法,以劍氣織成羅網來阻擋水柱。
隻不過這一招在之前雖然管用,麵對水柱卻有些力不從心。主要是因為之前那洪水乃是自然之力,無人操縱,但此時這水柱卻是由那女子操控,靈活多變,徐懷穀的劍氣很難落在合適的位置上。更何況,如果使用這樣的章法,阻擋一條水柱需要出許多劍,徐懷穀的消耗會遠遠大於那女子。她隻需要以逸待勞,徐懷穀自然會落敗。因此,他必須換一套打法。
但是江水乃是柔性,劍氣以鋒利為長處。以劍氣攻江水,乃是實力落在了虛處,自然事倍功半。那麼,究竟如何破局?
徐懷穀也在思考破局之法,但是那兩道襲來的水柱已經迫在眉睫了。他不得已隻能躲開,但是身後便是鶴門城,他退無可退,隻能咬緊牙關,往前踏出幾步,乾脆躍進了蘆花江之中。
徐懷穀之前已經使用了那一張避水符,因此可以踩在江麵之上。隻不過蘆花江此時波浪洶湧,危險重重,江麵晃動得過於厲害,徐懷穀連站都站不穩。無可奈何之下,他不敢停留在江麵之上,隻把江麵作踏板,飛速奔跑在江上,以躲避那水柱。
那女子見他不僅不退,還往前跑進了江中,頓時喜上眉梢。
“好你個劍修,你還敢跑進江中,莫不是不把我當回事!落入我的江中,縱使你今天是有九條命,也都得給我交代乾淨了!”
女子嘴角咧開冷笑一聲,把手心作掌,一拍江麵,斥道“起!”
隻聽得蘆花江深處傳來一聲響徹雲霄的悶聲,江麵再次猛烈地顫動起來,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江麵之下鑽出。
徐懷穀大驚,這下子江麵翻騰得連踏腳的用處都做不得了。他不敢稍有懈怠,連忙喚出本命飛劍,一腳踏上,飛劍立刻載著他往雲霄鑽去。
“晚了!”
那女子得意地大笑一聲,徐懷穀心底一沉,隻道是她有狠招。果然不出所料,徐懷穀四周的江水也隨即衝天而起,把他困在中間。
徐懷穀拚命催動飛劍往上飛,想要逃離追趕而來的江水。但是江水的速度快得出奇,而且水中又伸出了好幾條水柱來乾擾他。徐懷穀一邊要躲避水柱,一邊還要往上飛,明顯是力不從心。
四周的江水很快追上了他,以比他更快的速度掠過他的頭頂,隨即彙聚在一起,化作了一道水牢,把他鎖在其中。
在往上飛,就要撞到江水了。若是他落入江水之中,那可真就是任人擺布了,徐懷穀隻得趕緊停下飛劍。
環顧四周,他已經被厚重的水簾圍了個嚴嚴實實,並且江水還在不斷地靠近,馬上就要把他裹挾進去了,徐懷穀眉尖緊皺,時間容不得他猶豫了。
那女子誌在必得的聲音從水簾之後傳來“怎麼樣,服不服氣?”
徐懷穀冷聲道“不服!”
女子笑道“輸了就是輸了,不服也得服!若不是我看在你容貌尚可的份上,你現在已經沒命了!哪還能和我在這裡講話?”
徐懷穀眼神一轉,眯起了雙眸。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水神女子語氣頗有些嫵媚,道“小小年紀的劍修,年輕氣盛,做事莽撞猖狂了些,也不是不可原諒。除了死之外,我給你另外一個選擇,留下來服侍姐姐我。興許哪天高興了,還能饒你一條命,如何?”
沒想到這水神還是此等貨色,徐懷穀心中不禁更加憎惡。以他的傲氣,怎會願意答應?
徐懷穀當即破口大罵“做夢,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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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也動真怒了,喝道“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留下來做我江中的水鬼吧!”
隨著她話音落下,徐懷穀四周的江水也再次開始迅速往中心收攏,就要把他裹進水中。
徐懷穀借著之前幾句話的功夫,已經蓄了一劍,此時正是施展之時。他手中長劍猛地往上一揮,一道鋒利的劍氣生出,頓時把水簾劈開一條縫隙。無論如何,畢竟他手中的鳳羽劍還是一把仙兵,威能還是極強的。
也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徐懷穀腳下的本命飛劍心意一動,趕緊載著他從那江水之中的縫隙鑽出,逃到了水牢之外。
那女子就站在不遠處,輕蔑地看著他。徐懷穀也停下來,站在飛劍上冷眼直視回去。
“像隻老鼠一樣逃來逃去,又能逃到何時呢?”
“你說得對,所以從現在開始我不會逃了!看劍!”
本命飛劍龍泉飛快地載著他飛向那女子,同時,他舉起右手的鳳羽劍,揮手便是利落一劍斬去。隻不過這一劍比起女子的身法還是慢上了不少,她隻是輕移一步,身形便出現在了幾丈遠的江麵,輕鬆躲開這一劍。
“天時地利人和,你一個都沒占到。”女子從容地立在江麵上,“空有一股蠻勁,卻使不上力的感覺怎麼樣?”
徐懷穀再次迅速揮出一劍,但是和上一劍一樣,也被她輕鬆躲開了。
這女子水神心中此時覺得大局已定。這劍修的劍術雖說在七境之中不算差,但是千不該萬不該托大進了這江中。這蘆花江乃是她的地界,每一縷水流都可以由她操控,她在江上行動也頗為迅捷,這劍修的劍根本傷不到她。
主要還是因為他沒有落腳之處,隻能踩在飛劍上,用外劍來進攻。外劍太慢了,除非他能騰出飛劍來,否則都是無用。
徐懷穀此時也在心底裡盤算該如何才能破局。眼下的局麵,腳底踩的這一柄本命飛劍肯定是不能撤開的,否則自己一旦落入江中,必然九死一生,那麼就隻能出心湖飛劍了。